日军想捡“软柿子”捏，却撞上主力军，直接被4挺重机枪扫懵

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后，日军迅速向我华北增调兵力，由于华北国军系统繁杂，在日军的猛攻下未能组织起有效抵抗。故而短短几个月后，华北数十万国军即告溃败，主力部队纷纷南撤，大片国土沦于敌手。

在国军部队的南撤大潮中，东北军53军691团主力却在团长吕正操的率领下成为了逆行者，留在了冀中坚持抗战，随后成立了人民自卫军。同时红军团长孟庆山也在河北组织抗战力量，组建了河北游击军。

这两部分作战力量后来合编为了八路军第三纵队，是长期坚持在冀中抗战的主力军，后来发展出了我军多支正规部队。

不过在1937年部队刚刚拉起来的时候，冀中抗日力量的系统还比较混乱，其中绝大多数部队都是临时组建的地方武装，缺少正规作战力量。当时冀中部队中比较正规化、武器装备较好且有作战经验的，就是吕正操团长所率691团的老底子了。

这个团是我党领导下的东北军部队，当时有一个营不在建制内，故而实际留在冀中的是2个步兵营。此外还有团直属的重迫击炮连、平射炮连等支援力量。

决定留下抗日后，该团即改称“人民自卫军”，并将所部改编为3个总队。当时冀中的民众踊跃参军抗日，故而人民自卫军的力量扩充的很快，不久后又改总队为团，下辖第1团、第2团、特种兵团和特务营，这些是有正规军老底子的战斗部队（当然之后还陆续组建或收编了很多团）。

在冀中抗日如火如荼展开的同时，在冀西山区的八路军晋察冀军区也已成立，因此冀中的主力军便开赴平汉路西进行短期整训，向红军老部队学习，并加强了党的组织建设和领导。

1938年1月，部队从路西返回时，人民自卫军第2团在团长于权伸的率领下夜袭了保定东南18公里的石桥镇。

撤出战斗后，第2团在高阳和蠡县之间的南于八、北于八村驻扎休息，其中团部、机炮连、2营在南于八村，3营在附近的北于八村。另外当时第2团的1营准备扩建为第4团，已经不在身边了，故而只掌握两个营。

日军遭袭后立即派出部队报复，当时驻扎在高阳的是日军第5师团第42联队的第3中队，该部另外还加强有1个大队炮小队和1个重机枪小队。其中队长早川丹治大尉决定趁第1中队前来换防之际，在汉奸的引路下突袭我在南于八村的部队。

在汉奸的告密下，这路日军大致知道南于八村我军的兵力数量，也知道有重机枪和炮。

但是日军第5师团号称精锐，一向比较自大，其认为在南于八村驻扎的也只不过是杂牌武装，战斗力不强。在其一个加强中队的攻击下，应该不成问题。

为了使得进攻具有突然性，日军第3中队选择了夜间机动突袭的战术，在1月16日天亮前已抵达南于八村，并完成了兵力部署。南于八村附近的地形比较复杂，有很多道沟便于屯兵，村外还有坟地可供日军充当掩体；但同时南于八村也有墙垣，依托村落本身，对防御也是有利的。

日军在村外完成部署后，发现了自卫军的哨兵。这个哨兵是新入伍不久的战士，被日军的尖兵捕获后用绳子勒死。如果之后日军顺势攻进村里，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第2团并非游杂武装，而是冀中当时少有的正规军，所以部队的警惕性很高。当时7连代理连长曹振亭正在巡哨，他和青年农民刘福兴发现敌情后，立即鸣枪报警，而日军也迅即开枪开炮，开始攻击。团长于权伸听到枪炮声后立即起身，喊道：敌人来了！随即部署战士们快速投入战斗。

于权伸是东北吉林人，早年间在私塾任教，后在省师学习时参加了沈阳五卅运动，并在同年参加了东北军，因为有文化，所以在第7师中任缮写员，随后又考入军校，历任各级基层军官。

1936年时，于权伸经沙克介绍参加了吕正操组织的抗日先锋队；1937年6月，经杨经国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当年人民自卫军成立时，于权伸任第2总队总队长，后来的第2团即是该总队改称。

由于有文化，还有长期的从军经历，于权伸的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在进驻南于八村时，便已经进行了事先部署，所以部队进入战斗状态很快。

尤其当时团直属机炮连驻在南于八村，该连并未参与此前夜袭石桥镇的战斗，可谓是养精蓄锐，是一支生力军。在该连谢洪恩连长的指挥下，机炮连的4挺重机枪架在了村西沿房顶上向着日军的冲击队形射击。日军此前虽然知道南于八村有重机枪，但它们一直以为这里就是游杂武装，既然是游杂武装又哪里会用得好重机枪呢？

实际上日军在当时的冀中所碰到的绝大多数抗日武装都没有多少操作重机枪的经验，甚至说都未必有这种装备。但是在南于八村的自卫军第2团直属机炮连，它就恰恰有这种武器，而且还能用好。

我们前面说过，691团是东北军部队，该军有个特点就是武器装备比较好。九一八之后，沈阳兵工厂虽然丢了，但是东北军在关内的库存武器还有不少，尤其还控制着大沽兵工厂，因此到全面抗战爆发时武器装备水平也还是不错的。

以691团来说，团直属有重迫击炮连，有4门150毫米口径的重迫击炮，该炮在梅花镇突围时就曾炸懵了日军；同时该团还直属有平射炮连，装备有4门辽14式37毫米平射炮。

同时其下属步兵营有重机枪连和迫击炮排，步兵连的轻机枪装备数量也较多。据《冀中人民抗日斗争文集》大事记中称，691团当时有各种炮12门，轻重机枪60挺，这个武器数量基本上反映了当时该部的武器水平。

而在691团成为人民自卫军，并进行扩编后，武器装备虽有稀释，但是以一个主力营为基干发展出来的第2团，其团属机炮连拿出4挺重机枪，也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有训练好的机枪手，也有枪和比较充足的子弹，另外部队之前还跟日军打过好几次仗，有对日军的实战经验。而日军在攻击时尽管强调了突袭，但心态还是比较轻敌的，因此突然遭到重机枪密集火网杀伤后，当即就有20多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过日军一开始固然轻敌，但其毕竟是主力师团的精锐，随后一方面集中火力试图压制我火力点，另一方面则重组步兵，从村东南排水沟没有寨墙的缺口冲了进来。随后这股日军兵分两路，分别冲向村中。

日军其实并不打算跟我们打巷战，而是试图通过加大供给压力，将我军驱逐出村子，随后在野战中以较小的代价结束战斗。但防守南于八村的毕竟不是没有正规战经验的游杂武装，而是跟日军数度交手过的主力军。

在于权伸团长的指挥下，部队稳住阵脚，依托房屋、街道和墙壁，死死顶住日军的冲击。团副官魏凯臣指挥2挺机枪向敌人猛烈射击，打退了其中一股；而另一股敌人则被房顶上的手榴弹炸得人仰马翻，不得不退出寨墙豁口，重新潜伏在道沟内重组。

南于八村附近的地形，于敌我双方而言都是便于防守的，但是日军尽管训练有素，毕竟不如我们熟悉地形。村里有个叫张老化的村民，带领战士们来到一处墙垣后，挖出了几个枪眼，然后用轻机枪射击隐藏在道沟内的敌人。敌人原以为这个方向不会遭到射击，结果却被机枪一一点名，又被打倒20多个。

日军当时是带了92式步兵炮参战的，但是我军也有炮啊！根据《冀中抗日根据地斗争史》记载，我们是用平射炮把敌人的火炮给打哑了。这说明2团机炮连不仅仅有重机枪和迫击炮，而且还有辽14式平射炮。

日军绝对是没想到其设想中的“游杂武装”有这玩意的，所以可能是被打了个突袭。伤亡惨重的日军被迫退向村外，而此时迎接它们的可不仅仅是南于八村的我军了。我们前面说过，南于八村北面的北于八村还有2团的另外一个营，这个营听到枪响后立即动员参战，使得日军腹背受敌。

而在南于八村周边的还有自卫军独立营，蠡县游击第五支队的第一大队，这些部队虽然没多少正规军的底子，但过来参战后声势搞得很大。

南于八附近的村民有比较好的斗争基础，听闻部队跟日军打上了，也纷纷提着锄头、长矛、棍棒赶来参战，追歼逃窜之敌。有的还放起了鞭炮，极大地扰乱了日军的军心。

驻高阳的日军第1中队闻讯出动增援，但也只是接应回了第3中队的残部，该中队的大部分已经被打死打伤了，另外还被抓了7名俘虏。

这可是1938年初日军王牌师团的俘虏，刚被抓后还很顽固，咬我们的医护人员。后来被送到军区政治部的有四五个，经过教育后其中有的后来加入了反战同盟，反过头来打起了日军。

另外在战斗缴获方面也值得一提，据《八路军表册》载，这次战斗一共缴获了长短枪80余支、轻重机枪6挺、炮2门。不过在《冀中抗日斗争文集》“冀中军区十七团团史”和《冀中抗日根据地斗争史》中则称缴获1挺轻机枪、1具掷弹筒和数十支步枪。

很明显，两处的记载出入比较大，尤其是在机枪和炮的缴获上，相差很大。首先根据日军方面的史料，其第3中队的伤亡确实很大，死伤在百人以上问题不大。根据其加强中队的编制和实际作战的情况，确有大队炮和较多轻重机枪参战。

如果该中队被重创，即便考虑到日军战败前有毁坏武器的情况，那缴获应该不至于只有1挺轻机枪，反倒是跟《八路军表册》中所载的数据符合才能说的过去。

不过1挺轻机枪、1具掷弹筒和几十支步枪的缴获数据在很多文章中都出现过，这又作何解释呢？在《冀中抗日斗争文集》的大事记中，关于南于八战斗的缴获中提到了这么一句话：当时，蠡县游击第五支队围击从南于八溃逃之敌，缴获炮车2辆。

而在张希平（当时在人民自卫军独立营政治处工作）的“冀中抗战的第一次歼灭战——南于八战斗”一文中则写道：二团缴获轻机枪一挺，掷弹筒一个，步枪数十支，独立营和五支队都提了俘虏，缴获了武器物资。群众缴获的黄呢军大衣、军毯、钢盔、水壶不知道有多少。

那么很显然，缴获1挺机枪和1具掷弹筒的数据可能是当时2团所缴获的，《八路军表册》中的数据应当是所有参战部队甚至是包括群众缴获到的武器。

其中蠡县游击第五支队缴获的2辆炮车，显然对应的是那两门炮，当然这不是完整的炮。很可能是日军的大队炮被压制后出现了损坏，其溃逃时拆下了一部分带回。

而在轻重机枪方面，由于日军被我炮兵打得很惨，可能有的机枪也被打坏，还有的则是在溃逃过程中实在扛不住了破坏遗弃。所以2团手里缴获的机枪可能只有1挺，但整个参战部队最后收集到的却有6挺，只不过其中大部分可能跟那2辆炮车一样，不能用罢了。

这样综合所有参战部队的缴获，总的数据就是《八路军表册》提到的长短枪80余支、轻重机枪6挺、炮2门。当然了，这里的炮就是2辆炮车，机枪可能也有坏的而已。

这样与日军的编制状况、实际装备武器的情况，以及战斗中遭到的惨重损失显然是能对得上号的。因为战斗主要是2团打的，像炮车那种毕竟也不是完整的炮，所以2团的缴获数据后来流传比较广也是可以理解的。

值得一提的是2团后来改编为正规八路军后的番号是晋察冀军区第17团，这可是冀中八路军中赫赫有名的主力团。在之后的战斗中，日军在该团的打击下伤亡甚重，其重炮也被17团打掉了很多，94式山炮也给拉了回来，这就是后来的宣村伏击战了，我们有机会的话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