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第614集：鹿子霖的祖宗勺娃

从鹿子霖往上数五辈儿，陆家的日月呀，已经破落到难以为继的谷底。弟兄三个，有两个都出门给菜东熬长工去了。刚刚十五六岁的老三是靠讨吃药喝长大的，原上远近的大小村庄里的男人女人几乎没有不认识这个孩子的。他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啊，就有他的母亲抱着他讨饭吃。他学会走路以后呢，就自个儿讨饭吃。这裤袋儿上啊，永远系着一只铁马勺，用来接受别人的施舍。吃完以后在水渠里边儿涮一涮，洗一洗，又挤到裤袋儿上。人们不记得他的名字，就叫他马勺娃或者勺娃。有一天呢，长年累月瘫痪在炕上不能翻身，也不能动腿的父亲对他说，孩儿啊，你不能再要饭啦。你小的时候要饭，人家可怜你，给你吃的，而今你长大了，你再要饭吃，人家就骂你嘞，你自己挣饭吃吧，自己挣饭吃，那其实呢，就是要像大哥，二哥儿那样出去熬长工。马绍娃听了点点头，第二天天不亮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