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人生是一场梦:人生不是
里尔克
陈宁 译
他们说人生是一场梦:人生不是;
不独是梦。梦是人生的一个片段。
一个纷乱的片段,里面有幻象
与存在,互相紧咬彼此交织,
仿佛黄金的动物,被从忒拜
君王们(破碎了)的死中取出。
梦是锦缎,从你的身上滑落,
梦是一棵树,一片逝去的光,一个声响——
一个感觉,在你心里开始又结束,
是梦;一个动物,凝望着你的眼,
是梦;一个天使,享有你的,
是梦。梦是词语,在温柔的下落中
落入你的情感,像一片花瓣
留在你的发中:轻浅、缭乱、衰弱——,
如果你扬起双手:梦就会到来,
来到你的手中就像球的下落——;
一切几乎都在梦着——,
你却佩戴着一切。
你佩戴着一切。你何等美丽地佩戴着。
你满身它们恰如你满头秀发。
它们来自深渊,它们从高处
来向你,满被你的恩典······
那里,你所在的地方,无物枉然地期待,
你的周围,事物无处遭受损害,
而我感到,似乎我已经看见
动物们在你的目光里沐浴,
啜饮着你清澈的在场。
只是你是谁: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
唱出对你的礼赞:系列传说
围绕着一个灵魂,
花园围绕着一座房子,
房子的窗里我看见了天空——。
噢这许多的天空,移动着,从如此近的地方;
噢这许多的天空笼罩着这许多的远方。
而一旦黑夜降临——:怎样巨大的星辰啊
一定不在这些窗里倒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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