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雪夜里,我半躺在炕楞上,朦胧入梦。门响了一下,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人,门就像一个大相框框取了外面黑夜的背景,蒙蒙的飘着细碎的雪花。他小巧的身影站在相框里,异样的鲜明。我认出了他,我本能地跳下了地,茫然失措地望着他。他穿着一件不怎么厚的花布棉袄,头发乱乱的,脸被冻得青一块儿紫一块,手也被冻得明显的粗壮了,一根根手指就像注射过毒液似的变了形。他一手搭在门板上,一手握着一把火钳,身体在发着抖。他的鞋和裤腿上沾着泥水和血。我望着他,一时间竟忘了说话。有火种吗?他说话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轻轻的,一下子唤醒了我关于春天的记忆。同样在这间屋子里,也同样是他说了同样的话,不同的是,前者是那么的美好,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悦耳动听,而后者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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