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0年前,师虔轻快的脚步 或许就在这里停了下来。那时,苍翠蓊郁的青锉山上,所有的树木 正翘首以待。青锉山寺 快到了,是啊,快到了,但师虔知道,他已经晚来了 一百多年。
从宜丰到兴元府,要走多少天,师虔不知道,但他头顶的月亮知道;从洞山到青锉山,要翻过多少山走多少路,师虔不记得,但他脚下的麻鞋记得。终于,师虔禅师上山了。他沿着穿过树林的小路进入青锉山,向上,直到云端。
他在山上隐居了十年。这十年,师虔禅师和山上的树生活在一起,话肯定说得很少。偶尔几句,也是说给树听的,我们不会懂。
师虔合着的手里,空无一物,因为这个,他的两手之间装得下高高的青锉山,装得下青锉山峰顶的云朵,以及过去和将来重重叠叠的岁月。
“长长三尺余,郁郁覆青草。不知何代人,得见此松老。”师虔 一直很安静,安静到 脱离了时间,安静到 摆脱了文字和语言。
空寂,自在,是禅师说不出的喜悦和幸福。心无挂碍,物随心移,是禅的境界,更是青锉山的境界。
此刻,青锉山影朦胧,流水有声。
其实,禅一直都在山下,只有禅师远在云端之上,以冬为夏,以夏为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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