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底的一天,广西省百色市印茶村正在举行一场葬礼,却突然被警察叫停了。
大家或许会猜测这是由传统土葬与现代火葬之争引起的,实则不然。
死者是一位45岁的少数民族妇女,名叫农阿桂。那段时间,农阿桂一直在帮村里的刘香玲干活,可在三天前,农阿桂连个招呼也不打,突然就不来了,此后也一直没有露面。
刘香玲多次打电话给农阿桂,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刘香玲决定到农阿桂家里看个究竟。她去的时候,农阿桂家的门窗都紧紧关闭着,里面一片寂静,怎么敲也没人答应。
刘香玲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大家乡里乡亲的,可别出了什么事。于是,刘香玲喊人来一起撬门进了屋,赫然发现,农阿桂躺在家中的水泥地面上,已经死亡多时了。她嘴角沾有些血迹,身旁放着两个农药瓶,其中一瓶已经打开了,只剩下一半。
现场给人的感觉是农阿桂服毒自杀了,这让所有认识农阿桂的村民既震惊又困惑。农阿桂一向性格开朗,好说好笑,怎么会自寻短见呢?
但事实摆在面前,大家也不好过多揣测。因农阿桂丈夫和儿子都在广东打工,一时赶不回来。而按照当地的风俗,死者应该在三日之内下葬,所以得到消息的亲戚们都自发赶过来帮忙。
就在大家里里外外张罗着安葬事宜时,农阿桂的弟弟农良团注意到一个奇怪之处,农阿桂左眼角眉毛那个地方肿了,像是挨了打。
农良团心中疑惑,把现场仔细观察了一番,竟发现了几处血迹,而按农阿桂尸体所处的位置,服毒后吐血也不可能溅到那些地方。他觉得事有蹊跷,决定报案处理。
事发地比较偏远,交通不便,等警察赶来时,已经过去大半天了,意外的是,一众亲友竟准备当天就将死者下葬。如果警方晚来一步,死者都“入土为安”了,再想开棺调查,就比较麻烦了。
报案人描述的古怪之处,加上如此仓皇的下葬,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他们立即进行尸检,很快就发现,死者死于机械性窒息,脖子上还留有掐痕,并非是服毒自杀。显然,服毒自杀的假象是嫌疑人刻意营造出来的,目标就是混淆视听。
进一步勘验发现,农阿桂身上有多处打击伤。奇怪的是,她的衣服干净整洁,既没有血迹,也没有挨打的痕迹。民警怀疑,嫌疑人作案后给死者换过衣服,之后对房间的搜索证实了这猜测——隔壁房间角落里的一个不起眼蛇皮袋里,塞满了死者的衣服,其中两件上面沾有血迹。
在警方看来,凶手伪造自杀现场,隐瞒被害人死于他杀的事实,其实是在隐瞒自己和死者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也就是说,这应该是起熟人作案,而凶手很可能就在操办丧事的亲属之中。
这个想法与急于让农阿桂下葬比较吻合,因为只有凶手才会如此着急。
按着这个方向,接下来的调查非常顺利。
在警方的询问之下,逐渐梳理出了“立即下葬”这一主意的最初提起人——村民刘芳合。
刘芳合说,自杀的人要尽快下葬,不然会变成厉鬼,搅得整个村子都不安宁。面对人们对农阿桂自杀动机的疑惑,刘芳合还主动解释称,农阿桂前段时间去算过命,对方说如果她不死,她家里就肯定会有人死。
在刘芳合的极力主张下,亲友们同意了当天举行葬礼的提议,而按照当地习俗,一旦死者入土安葬,她生前使用过的衣物都要一同烧掉。刘芳合主动请缨,把死者的衣物都放到编织袋里,准备拿去烧了,里面就包含农阿桂的血衣,结果没来得及实施,被警察翻了出来。
透过刘芳合种种反常举动,警方认定其有重大作案嫌疑,立即对她采取了措施。
面对警方的讯问,刘芳合支支吾吾,无法自圆其说,索性承认自己就是杀害农阿桂的元凶。
这个消息一出,村民都非常震惊,因为没人知道她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足以谋害对方性命的仇怨。
刘芳合交代,她和农阿桂之间的矛盾,是由一句闲话引发的。
农阿桂的丈夫在外打工,案发前一天,刘芳合开玩笑地问农阿桂:“你不跟着,也不怕他在外面睡女人啊?”
农阿桂听罢,有些生气地说:“你男人才睡野女人。”
刘芳合心里也不舒服,反驳道:“我男人在身边,管得住,你男人没在身边,你可管不住。”
农阿桂突然想起了什么,瞪着她问:“去年我回娘家了一段时间,我老公一个人在家,你是不是和他睡过?”
农阿桂的这话将刘芳合气得不行,也给其自己埋下了祸根。
刘芳合一直咽不下这口气,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遂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刘芳合将这事告诉了丈夫,直言要除掉这个“恶妇”。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丈夫居然同意了妻子的计划。
事发当晚,夫妻二人拿着提前准备的农药来到农阿桂家,由刘芳合以服软的语气敲开农阿桂的房门,等门开后,刘芳合丈夫一个箭步冲进去控制住农阿桂,让其无法呼救,再由刘芳合对其进行殴打出气,最后再活生生掐死她。农阿桂嘴角以及溅到地上的血就是被他们打出来的。
常言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起“一句话引发的血案”,着实令人唏嘘,无论是已经失去生命的农阿桂,还是因故意杀人而被判处死刑的刘芳合,最初可能都没想到,自己的人生会因几句闲话而改变,双方原本完整的家庭也会因此坠入深渊。
据说,案件发生后,当地村民之间说话都开始注意,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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