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牧羊人

天边的牧羊人       作于 2016.1.2     背景音：贺西格，天边


天边的牧羊人，有着自己洁白的羊群，挥动着自己的长鞭；
在那片属于自己的天空下放声歌唱。
我匆匆地打马向前，在山丘的后头聆听他的低唱。
他打了一声响鞭，卸下他的马琴，撩开衣角，支起了腿，摆稳了琴。
他孤独地远望，远望一片斜阳下的红黄。


羊群在他身边来来回回地踱着，踱着古老而有韵味的步调，
丘，在他背后，像舞台，又像幕布，苍茫的草原，风过去了，卷起了一二簇风信草。


起茧的手拨着琴弦，棕褐的脸对着蓝天，一声声低沉的吟唱，就好像是对母亲的呼唤。
一声琴起，一声琴落，牧羊人坐在岔路的中央，回望那来时的路，再斜看着斜斜沉落的太阳。
他喝了一声那离了群的羔儿，又拉开了腔。


弦不真切，声更难觉，唯有那远古的激流与那山巅的孤树为之沉醉，为之安眠。


那是谁的梦？  他，在为谁歌唱？
为那落日的余晖？还是那山间的白鸟？
他爱鹰吗？
否则又怎会在琴声中和响几声鹰啸，带起那份苍凉与古老，
在这片无人的土地上自由地飞翔！
守护着他的土地，他的沧桑。


也许，他没有那份心境；
也许，他只是在歌唱他的羊。
他歌唱今年的丰产，歌唱羊毛，羊肉，小羊羔。


又或许，他有一个美丽的妻子，他在为她歌唱，
歌唱她的美丽，她的温柔；她的脸，她的唇，与那黑曜石般的眼眸。
歌唱他的孩子，歌唱他对他们的那份爱。


可天边的牧羊人依旧孤独，依旧斜望着西去的太阳。
太阳的光把他和他的羊群一齐镀上了一层红黄，
他便一个人在这一片红黄里歌唱：
歌唱他的内心，歌唱他的灵魂，歌唱那份夕阳下的孤单。
歌唱着，打了一声响鞭，收了琴，集了羊，
再打一声鞭响，与他的羊儿，一齐消失于那片夕阳下的红黄。


余下我，成为这片静默土地上的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