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江夜读:群星闪耀时——黄胜年
开栏:太仓自古崇文重教,敏而好学,故名人迭起,英才辈出。到了近现代中国,这片钟灵毓秀的土地上更是孕育出了科学和工程技术领域的12位太仓籍院士、以及建筑、文化、和人文艺术领域的多位专家学者,他们群星闪耀,熠熠生辉。娄江夜读通过声音和历史档案材料,带您走近这些伟大的太仓人。
第三期我们要为您朗读的是黄胜年院士的散文——《后园》。黄胜年院士是我国著名的实验核物理学家。他一生致力于科学研究,业余热爱写诗作文,时人赠送雅号“诗人院士”。他用心力写就的《黄胜年诗文集——一个科学院院士的情怀》饱含科学与文学的要素,弥足珍贵。文集中《未湮没的径迹》是黄胜年院士突发脑溢血、偏瘫之后,用左手一个字一个字在电脑上敲打出来的一段回忆录,记录了他24岁之前的求学等人生历程,十分感人。本期“娄江夜读”精选了其中一篇散文《后园》。这是黄胜年院士对故乡田园生活的美好回忆。通过这篇文章,我们看到了太仓旧时的一些民俗风情,体会到了黄胜年院士对家乡的眷恋之情,还感受到了他少时所受的良好的家庭教育。比如,他的祖父能随口引用杜甫诗句教他自己动手做钓钩;他的母亲,教他从小锻炼胆量、远离迷信。这样的家庭教育氛围,显然为后来黄胜年院士走上科学道路、成为诗人院士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后园(节选)
……我家这个后园,慢慢变成了祖母的天地,她在那里种菜,以减少家里买菜的费用:蚕豆、大豆、豌豆、南瓜、黄瓜、马铃薯、茄子等等,虽然只有两三分地,一年四季倒也不闲着。譬如南瓜开花后,只要有一朵雌花开放,她立刻就去摘一朵雄花给它套上,用这样的方法来授粉。我曾经开玩笑地对她说,学校里教过,植物有风媒花,虫媒花,可没有你这种人媒花呀!至于种菜的肥料,当然是不缺的。除了种菜,还种了少量的花。我记得的有:大理菊、美人蕉、虞美人……值得提到的是,我们家乡有一种一年生野生植物,名叫紫角叶,似乎家乡到处都有。它的果实是小小的紫色浆果,成熟后,我常把它们摘下来用力地掷向“烂叠墙”,留下的痕迹图样像小鸟一样,很好看。但是紫角叶受人欢迎的原因,却在于其叶子可以当菜吃,家家户户都喜欢。夏天有时家里没菜,就可以采一把紫角叶烧个汤,或者用来下面条,这样就又是一顿。多年后,才知道太仓的紫角叶别地方叫做木耳菜,学名大概是“落葵”。
……学会钓鱼要困难得多。首先是买不起钓具。钓竿很容易,找一根竹子就是了,钓钩就难些。祖父说,杜甫不有“稚子敲针作钓钩”之句吗?你自己找针来敲吧。我不知道普通缝衣服的针是经过淬火的,因而一敲就断。几次失败后,终于问清必须先用火烧一下才能敲……
后园对于我,虽然没像百草园对于鲁迅那样,但也给了我不少乐趣。光是玩小昆虫,就有蟋蟀、螳螂、油葫芦、金龟子、纺织娘等等。只有一次把我吓坏了,我正在那里闲玩,猛抬头看到一条蛇在我面前。我一下子被惊呆了,并没有马上逃走,等回过神来,才拼命地跑回客堂,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妈妈。但等到妈妈同我一起再去看时,那蛇却不见了。
妈妈见我胆小,就想办法锻炼我。有时候,她让我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夜路,她先走,在家里等着我。有一个夜晚,不知什么缘故,我从前面柴房边上路过,似乎瞧见柴房里有动静,回来就告诉妈妈。她去看了一下,什么问题都没有,就要我点了灯再去看,确实毫无异常,以消除我的疑心。她说,不能让我在脑子里保留恐惧,以免疑神疑鬼,她又说,有的人的迷信思想,就是这样开始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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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胜年,实验核物理学家,1932年2月15日(阴历正月初十)生于太仓。他出身书香门第,曾在太仓市城厢镇第一小学就读。1950以新生入学考试第一名的成绩被清华大学物理系录取。1952年,被选拔到留苏预备部学俄语。1952—1955年在前苏联列宁格勒大学物理系学习。1956年7月回国后,在钱三强和何泽慧的直接领导下,黄胜年开始了中子物理与裂变物理的开创性实验研究,获得了众多突破性成就。他在没有直接参考资料的情况下,建立了实验方法和装置,测定和完成了大量用于核武器研制所需的基础数据,澄清了国外数据的分歧,并为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的核装料完成了本底中子测量。
黄胜年曾任中国原子能科学研究院中子物理研究室主任;核工业研究生部主任;中国原子能科学研究院研究员。1991年,黄胜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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