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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谁更拥灯前髻,乍横斜、疏影疑飞坠。铜瓶小注,休教近、麝炉烟气。酬伊也、几点夜深清泪。
月光如水洒在屋檐上,瓶中的梅花开了,小窗里沉浸在一片清香当中。天气寒冷,双鱼洗已经结冰,孤单的人儿不能入睡。回想当时的眉目传情,而今都已一去不返。
当初与谁一起在灯下花前,看那梅花的疏影?如今,又是铜瓶花开,麝烟缭绕,而你却不在身边了,唯有以这几滴相思之泪寄托我的深情。
康熙十六年(1677年)早春,性德偶然看见寒梅,不由忆起往日与爱侣盘桓在瓶梅之旁的时光,思念亡妻之情不可抑制,于是写下了这首词
【校】词牌名《昭代词选》、汪刻本作《月上海棠》。【注释】 ①瓶梅:插在瓶中的梅花,以供观赏。 ②寒香:形容梅花的香气。唐罗隐《梅花》:“愁怜粉艳飘歌席,静爱寒香扑酒樽。” ③双鱼冻合:谓房中的双鱼洗已结冰。
双鱼,双鱼洗,镌刻有双鱼形象的洗手器。冻合,犹言冰封。宋张元干《夜游宫》:“半吐寒梅未坼,双鱼洗,冰澌初结。”杨慎注:“双鱼洗,盥手之器。”宋苏轼《雪诗》之一:“石泉冻合竹无风,夜色沉沉万境空。 ” ④索笑:犹求笑。杜甫《舍弟观赴蓝田取妻子到江陵喜寄》:“巡檐索共梅花笑,冷蕊疏枝半不禁。” ⑤与谁二句:拥髻,谓以手捧持发髻。汉伶玄《赵飞燕外传》附《伶玄自叙》云:“通德(伶玄妾,曾为汉成帝宫婢)占袖,顾际烛影,以手拥髻,凄然泣下,不胜其悲。
"明王彦泓《予怀》:“何年却话当年恨,拥髻灯边侍子于(伶玄字)。”疏影,指梅花稀疏的花影。参见《眼儿媚·咏梅》注⑦。此二句意谓面前惟余横斜欲坠之梅花影,而那人的踪迹都无了,不无空寂伤感。⑥铜瓶二句:意谓要怜爱她便用清新之水注入瓶中,莫要让那麝香的烟尘去缭绕她。
明王彦泓《寒词》十六首之六:“水沉清妙不生烟,兽焰微烘白玉钱。终是护花心意切,倩郎移过镜函边。”自注:“瓶花畏香,故嫌相逼。”【讲解】此调即七十字之《月上海棠》,前已有释,可参见。诗人的眼里总是无物无情的,故而眼前的瓶中梅花便成为感发诗人的媒介,借瓶梅而抒刻骨的相思,抒发“而今已矣”的伤逝之情。
诗人将眼前景与对往事的追忆交错刻画,如此结构全篇,更增加了凄凉的氛围,朦胧的境界和伤感的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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