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进去,娘就在母舅手里抢过信来掷在我身上,一边还说:“你自己去看吧!倒是怎么办?快决定!”我拿起来一看才知道是他来的信。一封爱的美敦书,下令叫她即刻送我到南方去,这次再不肯去就永远不要我去了。口吻非常严厉,好像长官给下属的命令一般,好大的口气。我一边看一边心里打算怎样对付;虽然我四面都像是满布着埋伏,不容我有丝毫的反响,可是我心里始终不愿意就此屈服,所以我看完了信便冷冷的说:“我道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一点小事!这有什么为难之处呢?我愿意去就去,我不愿去难道能抢我去么?”娘听了这话立刻变了脸说:“哪有这样容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古话;不去算什么?”我那时也无心同她们争论,我只是心里算着你回来的日子,要是你接着电报就走,再有廿天也可以到了,无论如何这几天的工夫总可以设法迟延的,只是眼前先要拖得下才成;所以当时我决定不闹,老是敷衍他们,谁知他们更比我聪明,我心里的意思他们好似看得见一般,简直连这一点都不允许你;非逼着我答应在这一个星期中动身不可,这一来可真恼恨了我,连气带急,将我的老毛病给请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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