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看到第十三届全国书法展的入选作品公示，曹汝壮的名字赫然在列，并且还是分别入选楷书、行书两个类别。从参评数万件作品中，过五关斩六将的冲过终点，已经非常不容易，更何况是“双体”入选，堪称稀有的存在。
记得有一年在开学典礼上，我作为教师代表对新生致辞时，曾经说过，“现在的你们以成为天美人为荣，将来的天美人将会以你们为荣！”这绝不是虚言，如今，作为汝壮的研究生导师，自然是发自内心的为曾经教过如此优秀的学生感到荣幸。时光荏苒，汝壮是14年从兰亭书法学院考入天津美术学院书法方向研究生的，一晃与其相识相交已有十年。这十年间尤其是毕业后的七年间，我时常关注其学习生活状态，为他持续的努力奋进而加油助力。
在得知他在此次全国书展中连中两元，成为全国书坛升起的又一颗新星时，情不自禁要为他说上几句。从外表看汝壮是那样的文气清秀、儒雅沉静，全然不见一般人印象中山东大汉那般的开张雄强与厚重豪迈，但是，古语说得好，“书者，如也。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我们从他入选第十三届全国书展的这两件作品中，可以更加全面真实的了解他的内心世界。此次汝壮分别入选了楷书、行书两种书体，不仅再次印证了其书艺上的全面发展，也从中可以见出他在“道同形异”方面的深刻理解和完美诠释。
我们不妨以他入选的这两件作品为例，简单剖析一下汝壮是如何取得今天的成绩的。
1、取法上的碑风帖气 虽然两件作品的书体不同，但荡漾于纸上的气息相同，浑厚朴茂、沉雄灵巧，可以明显看出他从颜真卿、杨凝式、米芾、王铎、何绍基诸人作品中汲取了不少养分，但是却又避免了因过于贴近某一家某一体，而产生出的泥古不化之嫌。尤其当下人们在书写大字时多以碑法出之，尽管减少了以帖法写大字容易出现的“气弱”现象，也往往因矫枉过正而产生粗糙之感、污浊之气。
不过，汝壮的聪明之处就在于能够找寻出一条融合碑帖之长的取法路线。在气息和格调的追求上，紧紧抓住杨凝式、米芾那种灵活超逸而又多显清爽净洁的笔调情致，并加之以颜真卿那种庄重正大而又不失苍茫淳朴的个体形象与整体氛围，进而塑造出现在所看到的这样一种饱满凝重而天真烂漫的艺术形象。
2、用笔上的行楷互鉴由于作者在取法上的一致性，致使在用笔上有了行楷互鉴的可能。在他的楷书作品中，我们可以在多处看到灵活跌宕的笔线形态变化，而这种变化是绝难在颜真卿楷书中见到的，不过同时他也智慧的躲开了何绍基为了求得用笔变化，而添加过多的小动作，导致形体容易产生羸弱造作的感觉。
与此同时，他还有意缩小笔锋提按动作的时空呈现过程，使线条的内在张力获得极限的储能。在他的行书作品中，作者凭借着过人的笔锋操控能力，或逆入平出、或慢按快提，时而如春风荡漾轻松拂过纸面，时而似耕牛犁田力透纸背。二者的衔接转换自然顺畅，毫无违和感。由此可见曹汝壮不仅在用笔上确实掌握了出人一头地的本领，并且在实际运用中也能够从容驾驭。正如他说的，“意在众多喜好中寻找一种融合方式，让书写出现更多的可能性，让技法的运用变得合情合理”。
3、结体上的夸张适度 众所周知，颜真卿的楷书是以其正面向人的形象为特点的，如此为之的好处在于易显正大气象，而掌控不当，则又易因过于平正而显呆板木讷，因此，后人习颜时，这个火候的掌握一直是难点。
但是作者在这里通过以下几点，比较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首先，他利用字形重心下移的方法，破解了因为重心居中，易使字形过于平正安稳的担忧，同时低于中心线的重心，又为字形的欹斜变化，提供了稳定的基底。其次，他将不等边的倒梯形作为结字的基本外轮廓图形，如此一来，虽使字形左右倾斜变化变得更为明显，又因低重心的存在，使这种摇摆变化不会产生不稳定的感觉。
最后，在字形内部空间处理上，作者又采用了内松外紧、左松右紧或左紧右松的做法，拉开偏旁部首之间以及点线组合之间的空间差异，再加之点线组群有限度的错位与嵌入，使得每个字的图形变化愈加丰富。
4、章法上的舒朗错落在字间空间与行间空间的关系处理上，作者参考了杨凝式《韭花帖》的章法特点，在拉开行间与字间距离的同时，又强调了有行无列的参差错落，还利用粗细、大小、收放等对比手段，在结体已有的变化之上，进一步增加了变化的复杂度，从而使视觉空间变得更为活泼灵动，不仅形成了“落落乎犹众星之列河汉”的视觉效果，甚至仿佛产生出“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听觉感应。
总之，上述两件作品，让我们看出曹汝壮在传统与现代间自由穿行的能力与能量，正如他曾跟我说的，“虽受制于书写时间，但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对书法的热情和思考，既要反思前一阶段书写中的问题，还要探索更多的书写可能性。”我们期待汝壮在不断探索更多的书写可能性的同时，不断创作出精品佳作。
喻建十
2024年4月8日
于天津美术学院
曹汝壮
山东淄博人款署曹大壮、般阳大壮、贞堂。
书法硕士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
山东省书法家协会会员
山东省青年书法家协会教育委员会委员
淄博市书法家协会理事
淄博市青年书法家协会副主席
参展 • 获奖
全国第十三届书法篆刻展
2019“中国书法·年展”楷书展前100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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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中国书法·年展”楷书展入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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