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04
孟子曰：「有人曰：『我善為陳，我善為戰。』大罪也。國君好仁，天下無敵焉。『南面而征，北狄怨，東面而征，西夷怨。曰：奚為後我？』武王之伐殷也，革車三百兩，虎賁三千人。王曰：『無畏！寧爾也，非敵百姓也。』若崩厥角稽首。征之為言正也，各欲正己也，焉用戰？」
【語譯】孟子說：「某人說：『我擅長兵法，我擅長作戰。』這是最大的罪惡啊。國君若能喜好仁德，他在天下間就不會遇到仇視的敵人。（尚書有說）『當初商湯向南征討，北方狄人就抱怨。商湯向東方征討，西夷人就抱怨。抱怨說：為何不先征討我們這裡。』當初武王討伐商紂，也只有兵車三百輛，勇士三千人。武王（對殷商軍隊與人民）說：『你們別害怕，我是來安撫你們，不是把百姓當成敵人。』人民於是趴在地上，叩頭如搗蒜。所謂的征，是端正邪惡的行動（消滅邪惡），假如人民都期望仁德王者來端正自己（拯救自己脫離邪惡），哪裡還需要發動戰爭？」
【註釋】陳，同陣字，兵陣，戰場上馬戰車與兵士行列間相互支援的隊形，今日所言兵法。戰，鬪也，兩軍交會短兵相接，引申為爭奪勝負之事。在戰場中，陣事佈置於交戰之前，陣事佈置得宜，敵人知難而退，是為不戰而屈人之兵。戰術運用於交戰之時，隱強示弱，誘敵深入，出其不備，以小博大，皆以滅敵致勝為第一要務。寧，安撫。爾，你們。若，那些人，指群眾。崩，落也。厥，頓也，觸地。角，額也。稽首，叩頭。崩厥角稽首，叩頭時額頭觸及地面又抬起，再次觸及地面，如此快速上下反覆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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