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修行的“定”与“观”

大家好，这里是由慕思与喜马拉雅共同为您带来的睡眠专业节目《睡觉》，我是这个节目的主理人，梁冬梁某人。

最近呢，我们这几期节目都在跟大家分享一份报告：由中国睡眠研究会和慕思一起发起的《2024情绪与健康睡眠白皮书》。这个报告，我们看它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那就是你可以借由对别人的生活状态的了解，来校准你在人群中的状况。

就像前几天我们聊到的，原来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都有睡眠障碍和困难，而且很多人的问题并不是“入睡困难”，排名第一的居然是“早醒”和“睡得不安稳”，就是好像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我曾经也有一段时间深受其苦，尤其是定点就会醒来。我会有很多的联想：这个是什么内脏的疾病导致的呀？如果醒了之后又不能再马上睡回去，还特别精神，那第二天该怎么办呢？

前些年我是这样，后来有一次，我去问蔡志忠老师这个问题。蔡老师说：“醒了睡不着，就别那么难受非要逼自己睡嘛，你起来画画啊。”他说他很多时候深夜起来画画，也挺好。

甚至他经常在深夜两三点钟、三四点钟醒来之后，就点一支烟，然后冲一杯咖啡（hui）——福建人台湾人都喜欢说“咖啡（hui）”。

点一杯咖啡（hui），然后仰望星空。在房间里，想象仰望星空的样子，把今天要做的所有事情过一遍。他说：你为什么要浪费那个那么难得的、清醒的一霎那？

我突然意识到了这句话说明了什么。原来他说的是：你对于生活赐予你的东西，你的心态是对抗，还是欣然接受？其实事物本身并没有变化，但是念头一转，世界马上就变了。

晚上醒来，你会发现一个特别神奇的事情：很多人醒来的时候，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有一种强烈的、生机勃勃的感觉。有一些男同学深有体会，就是“原来我还有这份刚强”，而且脑子还特别清楚。回忆一些童年的、很久远以前的东西，特别清晰。

有一次我醒来之后，我居然清晰地回想起来我三岁的时候，可能说话都说不清楚时的一些生活场景。

为什么我记得是三岁呢？是因为那一天有一个叔叔问我：“你多大了？”我呢，就比了一个“三”对着他。我自己的眼睛看着那三根手指，那个印象太深刻了。而且我还记得，当时我在攀枝花物资局的工矿子弟幼儿园。放学之后，顺着我们家楼下那个楼梯，一层一层地爬回家的过程。

对于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来说，那个楼梯就蛮高的，楼梯的那个水泥里面嵌着玻璃（它不会割到人的，因为它已经埋在水泥里面了），那个机理，我爬楼梯时候那个用劲的感觉。一个二三十厘米高的楼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那就是三分之一人的身高了，我得爬上去，用手和脚一起爬。

我如此细致地描述，我想讲的就是，我以为我忘了那个情景，后来发现如此的清晰。而我们如果内心带着愤恨、不满、对自己身体的某种抱怨，你会忽略掉这些美好。

蔡老师说，如果你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体和精神都特别的清醒和充沛的时候呢，你应该拥抱它，做你最想做的、而且做得最好的事情。

有一年，我跟随张至顺道长学习一些道法的功法。道长说：三四点钟醒，那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三到五点是寅时，五到七点是卯时，很多人在五点这个点就已经上班了，三点就已经起床了。所以，古代的修行人闻鸡起舞，三四点钟的时候，天微微亮，那鸡都开始叫了。所有的修行者在三到五点都醒了，这再正常不过了，那就是一个修行者的正常状态。

我听完之后瞬间释然了。后来旁边还有个师兄说：“说不定你上辈子真是个修行人，你这辈子是恢复了那个记忆。”尽管我不是那么确信有前世今生，但是这句话很疗愈，他瞬间让我觉得“醒了就醒了，那就好好地用起来吧”。

张道长当时跟我说，这个时候最是打坐的好时间。不要以为昏昏欲睡时打坐才好，其实反而是在最清醒的时候打坐，功力倍增。

我说要怎么打坐，他说打坐的方法不在于是单盘、双盘，还是站桩，而是你意识到“谁”在打坐。

这话很高级。世界上所有的修行方法无外乎两个：有很多的比如数息啊，掐诀念咒，但是归根结底所谓的修行方法，就是两个重要的原则或者两大法门——

第一个法门就是叫“定”。因为你无法控制自己纷乱的思绪，那么，你就把你的注意力定在某件事情上。有些人要定在眉心，有些人要定在鼻尖，有些人要定在丹田，有些人手上结个印也可以，还有一些人要定在呼吸上。一般来说，对于绝大部分人，数自己的呼吸是比较好的，因为这其实在帮助你训练你心无旁骛的能力。我们的心识和意识就像我们的肌肉一样，是可以接受训练来强化的。

修行的第二个方法就是“观”。会意识到自己看见了某些画面，这个念头闪起来，然后甚至听到某个声音，觉察到自己某个情绪。所谓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所以，当你意识到你在有这种观察的时候——这个观察是广义的——你就会问一个问题：是“谁”在观察？你会发现，被观察的这些眼耳鼻舌声意都是在变换的，但是那个观察者本身是在那里，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于是，修行的第二个主要的方法就是觉察到那个正在观察这一切的那个人，也就做观察者是谁。

张至顺老道长说，谁在打坐，才是真正打坐的秘诀。后来我认真结合了很多的访谈之后，终于明白，时时刻刻意识到有一个在觉察感知所有内在世界、眼耳鼻舌身意色身香味触法的人，你都会意识到有那么个人。

禅宗的一公案叫“拖尸体者是谁”，就是到底是谁在拖着我们这一具肉身？当你意识到有这么个人的时候，你的那个意识就会涌现出来。

当然，还有一种更深层次的观察方法，就是你像一个观察者一样，去观察那个觉察者，这叫第二度观察。经过若干次如此这般的抽离之后，你就会发现，原来这个世界的无意义性才是它的真谛所在。

所以，当一个人在晚上醒来，他觉得自己特别清醒的时候，有两个策略。我们说到了重点：第一，你努力地睡回去，这个时候你其实在跟自己的身体做对抗；另外一个方法就是不对抗，而是享受这个醒来的清醒。

说到此处呢，我额外地讲一个这两天我的一个感受，特别有意思。我有一天呢，经过了福建，一个朋友推荐了一个当地著名的药给我，成型的。他说，这个东西我们喝酒也用啊，养肝护肝。我想，体验一下吧。于是呢，我就吃了五分之一粒。

结果，在梦里面的时候，我居然梦见了自己站在攀枝花的一个大桥上面往下看。下面那个水碧绿碧绿，甚至绿到像翡翠一样的绿，关键是还特别的清晰。日常生活中，我现在眼睛已经有点老花了，所以要戴眼镜。但是在梦里的时候，你完全不需要戴眼镜都可以看得特别清楚。

我当时在梦里面，还问了一下自己，我是不是有戴眼镜，怎么看得那么清楚啊？摸了一下，发现没有戴眼镜。

于是，那个叫眼根的东西，才让我知道：原来我们能看见，不仅仅是我们的眼球可以很好地把外面的光线投射进来，是这些光线进来之后呢，在我们的眼底有一个视神经，把这一系列的光线转换为内在所见。那个东西，是真正意义上的观察。

所以小梁就发现，原来我们其实不是在用我们的眼耳鼻舌身意在向外看的，真的有一个内在的眼根、耳根、鼻根、舌根。它们很可能是跟我们内在的神经系统紧密相连的。

有意思啊，你听说过有一种东西叫“幽灵痛”吗？就是有一些人做了截肢手术之后，他在梦里面还能看见自己的手，然后，梦见自己的手在这个地方痛。这个就远了，可能不一定在今天能够展开讲。

今天我们这一期就讲一件事情，让我重复一下，如果您晚上突然就醒了，其实完全可以做以下的这样一件事情：

一， 转念。把“睡不着”这样一个值得愤怒的事情，变成值得欣喜的事情；

二，定。就是数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注意力得以专注；

三，观。去觉察那个正在感受世界的“我”。

如果这个“我”都没有的时候，世界还剩下什么呢？我曾经有一次问过一个十来岁就入道门的道长。

他说，如果你经过长年的训练，你终会发现你有一次进入了连那一个观察世界的“我”都没有的时候。那整个世界，你内在看见、听见、闻见、感受到的，也就是色香味触法、眼耳鼻舌身意全部都消失了，时间也消失了。你就是一场虚空地活在宇宙当中，乃至宇宙都消失的something或者somebody，不知道是什么。

我说，体会到了这有什么好处？他说，如果你真的清晰地体会过，并且常常能够体会这种状况的话，你就会了脱生死，你会拥有真正内在世界的自由。

感慨呀，原来最好玩的事情莫过如此。享受起来吧！如果睡不着觉。

这里是“晚安就能心安”的晚安电台，由慕思和喜马拉雅共同带来。

晚安者心安，我是你的梁冬，梁同学。

本栏目携手慕思为您带来晚安良方，缓解中国式睡前焦虑，开启从晚安到心安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