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房的礼物》凌驾在悲剧上的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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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作者：郝拯邦   录音：郝拯邦     后期：王旭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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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王喆

在正常人眼中，监狱是罪恶的代名词。其黑暗、冰冷、无情让人不寒而栗。那是一个极端恶劣的另一个社会群体，遵从的是另一种规则。然而，这部《七号房的礼物》却从另一个侧面描写了超出正常认知范畴的铁窗生活。虽然明明知晓它的童话色彩，却也为这种近乎单纯的韩式描写感动了一次。

去讨论《七号房的礼物》剧情是否符合现实，逻辑是否通顺是没有多大意义的，这部电影所反思的主题才是重点。我们不是拍不出这样的电影，是没有土壤养活这样的电影。《无人区》被严审，《天注定》被禁映，于是电影院就成了小时代们的天下。我不是说《小时代》不好，但是花园里如果只有一类品种，就离荒园不远了。

    最近这些年韩国的电影，佳作频出，《素媛》《辩护人》《七号房的礼物》都是对人权、法律、社会的深度关注，而它们在天朝有一个共同的性质，敏感词。可能这些电影将近9分的评价多少有些虚高，但这里面却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有一个朋友跟我说他最不喜欢的国家就是韩国，肥皂剧是假的，历史是抢别人的，美女是整出来的，吃啥都离不了泡菜。是啊，这些都是事实，连他们的语言里很多也都出自汉语的发音。可是，你不能否认，这是一个坚韧、上进的民族。韩国的足球队员从来都是拼到最后一分钟，韩国的大学教育用了短短几年变革创新挤进世界前列。如果世界是一个班级，韩国这个学生也许成绩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努力的一个。这一点就足以让人敬佩。

片中的人物采用了简单化的处理，好与坏泾渭分明，不过前者是弱势后者是强势。矛盾与冲突是影片一个很重要的设置，父亲的智障与女儿的聪慧，冰冷的监狱和温情的牢房。很多地方你隐隐能够看到一些经典电影的影子，比如主人公设置上和《我是山姆》的一致，高墙上漂浮热气球的象征让我想到《肖申克的救赎》。

我很喜欢电影中“水冰月”这个意象，当艺胜在7号房里唱着”代表正义惩罚“时，老大笑着说“像检察官的话”。“水冰月”是虚构的人物，她活在人们的想象和期望里，而现实是讽刺的。局长当然知道龙九不是凶手，可是心里又无法接受女儿就这么“自然离去”的现实，于是“杀人”成为悲痛的发泄。人性的弱点就在于，无法反抗现实的人只好欺凌更弱小的来获得满足。曾有一个漫画里老板骂经理，经理骂员工，员工骂孩子，孩子只能去踹猫。权力的恶也许可以被制度所监管，但人性的恶怎么办。

多年后，龙九被“洗白”，但这种翻案有没有法律效力都没有意义了，因为生命已经终结。我想起废除死刑的提议，我们是不是真的有足够正确的把握去判处一个人的死亡，而没有死亡又是否能填补被害者亲人的悲痛。人类用千百年的时间竭力去构建一个理性的审判机制，正义、自由、人权是文明社会最圣洁的象征，公检法与律师被看做是正义的代言人，但显然，现实永远不像动画片那么美好，童话里都是骗人的。现实里，私下调查取证的科长会被撤职，犯人会考虑个人利弊而举报小女孩的藏匿，过去十几年的旧案不会被重审，至于美好的热气球也只能做做梦而已。《无人区》里黄渤说，“好人不一定有好报。”这才是现实，所以正能量才需要“倡导”。

而所谓的悲剧就是把最美好的东西撕碎了给你看，虽然他本身是一部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