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方舟的样子,闲云犹豫了许久才说:“我并不急于让你接受这件事。”
“我接不接受并不要紧。”或许是太紧张了,方舟的大脑也转的飞快,他很快就找到了闲云话中的破绽,并且像看到了暗夜中的灯火那样兴奋地说:“不管我跟这里有没有关系,这并不影响我回去对不对?所以,不要讨论那个了,赶紧送我回去吧!”
“哦,方舟。”闲云露出十分惭愧而艰难的神色,“关于这件事,我要向你道歉。由于我预判不足,再加上你我之间产生了一些误会,致使我未能及时处理你的问题,对此我表示十分抱歉!”
“你不用道歉,我并不介意,只要你肯送我回去,我就十分感激了。”
闲云显得更加为难了,他说:“我真的不忍心告诉你这件事,但是我不得不说,你原本是可以回去的,但是……你通过了櫆芧门,这……就有点儿不一样了。”闲云一字一顿,像个结巴一样,他有点儿不敢看方舟的眼睛,仿佛那里面的火焰会将他烧死一般。
方舟一直都耐心地听着闲云东拉西扯,直到此刻,他再也忍不住了。他的耐心突破了极限,变成了愤怒,于是,他全然不顾闲云的真诚,大声叫嚣着:“什么意思?通过櫆芧门就不能回去了吗?你不要告诉我这句话。”
闲云抬起头,正视着方舟,忽然口气十分冷静地说:“是的,我要说的正是这句话,希望你不要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换做是你你能不激动吗?”方舟大声喊着,胸口像有一座压抑已久的火山一样。
闲云说:“好吧,你发泄吧,等你平静下来,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
方舟不是个没有理智的人,听到这话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事情并没有益处,于是他深深的呼出几口气,尽可能语气平和地说:“事情不是绝对的吧,你可能不知道,当时并不是我要进入櫆芧门的,是莹美推我进去的。”
“这个我知道,是我吩咐莹美让你进入櫆芧门的,虽然她的做法有些不合适,但是在那样的情形下,她并没有做错,因为无论你是不是异族人,让你进入櫆芧门都是一件对你有益无害的事情。”
“有益无害?那现在的情况你怎么说?”方舟十分气愤闲云的态度,他看着自己的样子,大声的质问。
闲云没有生气,依旧平和地说:“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我想看到的,但是我们的确没有做错。我的决定不是你通过櫆芧门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如果你与这里没有关系,你本应该被拒绝的。”
“什么意思?这件事说到底还怪我了?”方舟感到很绝望,觉得闲云根本指望不上了。
闲云看着歇斯底里的方舟,努力解释说:“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是作为櫆芧门的守卫,我不得不告诉你:依据花世界的规则,凡是通过櫆芧门的人,都会被标记为花世界的一份子,不能随意离开。现在不是我不送你回去,而是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的权力范围,也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方舟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不过冷静之后,他意识到事情并不是不能解决,于是他问:“刚才你说这件事超出了你的权力范围,那么谁有权力送我回去呢?”
闲云显然预料到方舟会有此一问,因此平静地说:“方舟,我希望你能正视现实,虽然确实有一个人可以解决你的问题,但是那很困难,非常非常困难!”
“这个我不管,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试一试,你先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看到方舟无比坚决的神情,闲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慎重地说:“花尊陛下,这里的统治者,只有她才有权力准许你离开。”
方舟吃了一惊,不过还是说:“那还等什么?你快带我去见她呀!”
但是闲云说:“方舟,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花尊陛下岂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可是,可是你不是那个……那个什么……圣仙吗?你还说,你跟永泉很熟,她不是陛下的心腹吗?怎么不能见呢?”
闲云充分理解了方舟想要回去的急切心情,因此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说:“你的意思我已经足够明白,但是事情真的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过你也不用绝望,正如你所说,永泉是陛下最信任的人,而你与她又有几分交情,所以我想,在你的事情上,她不会袖手旁观。只是这件事真的急不来,这涉及到很多问题,有关律法,有关异界旅行……”
方舟听不下去了,他觉得闲云在敷衍他,因此便想自己去解决问题,于是他改变话题说:“既然不能见你们的花尊陛下,那你带我去见永泉总可以吧。今天白天,在櫆芧门,她曾经叫过我,可惜当时我没能追上她。”提起这件事,方舟后悔不迭。
闲云听到这话,显得有点儿意外,他连珠炮地问:“你说什么?今天永泉曾经叫过你?她叫你做什么?你为何没能追上她?”
“还不都是因为莫信吗?哦,还有莹美。”说到这儿,方舟又开始生起莫信和莹美的气来,尤其是莹美,她不仅耽误了他追寻永泉,还把他粗暴的推进了櫆芧门,导致了现在的后果,实在是令他气愤不已。
闲云对方舟所说的事情很感兴趣,他问:“你觉得永泉叫你的目的是什么?是要带你离开吗?”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真希望是那样。”方舟满怀期待地说。
闲云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有点儿高兴地说:“方舟,这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我想永泉会帮你的,即使你不去找她,她也会帮你向陛下求情的。”
“你怎么知道?”方舟又惊又喜。
闲云说:“这个我暂时不能向你详细叙述,不过请你相信我,你不需要去找永泉了。”
方舟不明白闲云为何要这样说,不过看到他自信的样子,自己心里也踏实了些。他原本很想见到永泉,但是不知怎么的,闲云给他一种很可靠的感觉,使得他非常愿意听从他的安排。
“如果我今天没有进入櫆芧门,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可以回去了?”方舟又问。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如果’的事情。”闲云说着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纺锤形状的东西,用手拨弄了一下,然后又说,“方舟,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的疑问,但是我的所知有限,目前也只能为你解答到这里了。如果你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不妨向另一个人请教。”
“另一个人?谁?”有那么一瞬间,方舟似乎想到了是谁。果不其然,下一秒钟,莫信便站在了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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