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水泥森林里的燕子》碗莲

致水泥森林里的燕子

毎天深夜，
总会等待你们的呢喃。
滴哩滴哩，
在说什么呢？
是一天的见闻，
无暇顾及详谈？
憨憨的雏燕，
正嗷嗷待哺，
白日里，
你俩行色匆匆，
飞回来又飞出去，
无数次的往返，
带给孩子成长，
顾睇孩子安康。

夜深了，
还说什么呢？
滴哩滴哩，
是家庭生活的筹谋？
东家的华屋丽堂，
已然成为回忆长长。
孩子们的揺篮，
只是匆匆悬结，
在这大厦的墙面旮沓旁，
担心台风肆虐时，
是否遭遇暴雨袭扰？
再无雕梁画栋的老屋可以徜徉，
岁月留下了无尽的忧伤。

黄嘴小燕沉睡正酣，
你们在说什么呢？
滴哩滴哩，
是催眠的夜曲？
是殷殷的期待？
告诉他们车马水龙的嚣张？
没有了稻田，
也沒有了蚱虻。
绿化带里常有农药留残，
虫儿它也难生长。
生存环境艰辛，
孩子，
你们的羽翼已渐次丰满，
却不见彩色的紫亮，
而且还如此清瘦，
父母给予你们的这些遗憾，
再往返多少次，
都无法补偿。

你俩夜夜耳鬓斯磨，
讲不完的情话，
呢呢喃喃，
说给彼此，
也说给每一个窗口下，
正在聆听的人们。
城市的高楼夜如白昼，
霓虹闪烁五色光芒，
它不如阡陌的鸟语花香。
悠悠的电线空空荡荡，
它没有茂叶虬枝的温暖。
孩子们的明天，
我们将带着他们飞往何方？
为什么？
人们歌舞升平，
便没有了燕子的暖房？

哦，燕子燕子，
大厦冷雨滴滴的灰墙，
人类前进的步伐它无法阻挡。
孩子们在摇篮且渡春夏，
秋风起时，
你们飞吧，
但愿远方的乡愁，
能够留住些许村庄的安祥，
等待你们的返航。
到那时，
请托风儿捎信，
告诉我，
你们在遥远的田园山庄，
延续燕子梦中的理想。

现在睡吧，燕子，
我们一起入睡，
明天早起，
还要奔忙。

写于2018．6．6 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