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读者:昱帆。国家一级播音员,普通话一级甲等,市广播电视台播音指导。1995年师从于葛兰、方明、林如等老一辈播音艺术家。从事播音主持工作29年,播音主持教学20余年,线上线下培训学员20000+。更多音频内容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昱帆朗读者社群。欢迎添加微信:yf13839170730,进入昱帆朗读者社群交流学习。
第五章 华氏一百零四度
亲爱的朋友,在上一节的共读中,我们知道了思特里克兰德毅然决然地抛弃了一切,去追逐自己的绘画梦,即使饥寒交迫也甘之如饴。那么在思特里克兰德逐梦之路上还将会遇到什么坎坷呢?让我们开始第五章的共读。
我在巴黎定居下来以后就开始写剧本。我常到施特略夫家去,有时在他家吃饭。我同勃朗什·施特略夫逐渐熟起来。她心地单纯,人总是快快活活,不太爱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她给我一个印象,仿佛心里藏着什么东西似的。但是我也想过,这也许只是因为她生性拘谨,再加上她丈夫心直口快、过于饶舌的缘故。
我也常见到思特里克兰德,他的脾气时好时坏。他总是刻薄戴尔克·施特略夫,弄得施特略夫发誓再也不同他谈话了。但是在思特里克兰德身上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这位肥胖的荷兰人身不由己地被它吸引着,最终还是跑了回来,象只笨拙的小狗一样向他摇尾巴,尽管他心里一清二楚,迎接他的将是他非常害怕的当头一棒。
有一天他开口向我借五十法郎。
“这真是我连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我回答说。
“我已经穷得叮当响了”
“如果你缺钱花,让我去看看你的画怎么样?如果有我喜欢的,我会买你一幅。”
“你见鬼去吧!”他说。
他骂了我一句,把钱往桌上一扔就走了。
一直到圣诞节前不久,戴尔克·施特略夫邀请我同他们一起过节。
在我看来,施特略夫一家的生活从某一方面看像是一曲牧歌,具有一种独特的美。戴尔克·施特略夫的一言一行必然会表现出的荒诞滑稽都给予这首牧歌添上一个奇怪的调子,好象一个无法调整的不谐和音,但是这反而使这首乐曲更加现代化,更富于人情味,象是在严肃的场景中插入一个粗俗的打诨,更加激化了美所具备的犀利的性质。
我们一起步行到克利舍路,但是思特里克兰德并没有在咖啡馆里。我们问同思特里克兰德下棋的画家,看见思特里克兰德没有。
“他生病了,”他说,“你没有听说吗?听说很厉害”
施特略夫的脸色一下变白了。
“他为什么不写信告诉我?咱们得马上去看看他。没有人照料他。他住在什么地方?”
“我也说不清楚。”那个法国人说。
我们发现谁也不知道该到哪儿去找他。施特略夫越来越难过。
“说不定他已经死了,他的事没有一个人知道。太可怕了。我真是受不了。咱们一定得马上找到他。”
我知道的唯一地址是比利时旅馆,但是思特里克兰德早已搬出那个地方了,那里的人肯定不会记得他了。但我敢肯定他住的地方不会太远。既然他住在比利时旅馆的时候就到这家咖啡馆来,后来始终没有换地方,一定是因为这里对他很方便。后来,有一幢楼的门房告诉我们可以在最顶上层可以找到他。
门没锁,屋子很黑,是一间阁楼,天花板是倾斜的。从天窗上射进一道朦胧的光线。
“思特里克兰德。”我叫了一声。
没有回答。一切都实在令人感到神秘,施特略夫紧靠着我后面站着,我好象觉得他正在瑟瑟发抖。
“你没有火柴吗,你这笨蛋?”
从黑暗里传来思特里克兰德的呵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施特略夫惊叫起来。
“哎呀,上帝,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划了一根火柴,四处看了看有没有蜡烛。匆猝间我看到的是一间很小的屋子,半做住房,半做画室,屋子里只有一张床,面对墙放着的是一些画幅,一个画架,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地板上光秃秃的没有地毯。室内没有火炉。桌子上乱堆着颜料瓶、调色刀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在这一堆凌乱的物品中间我找到半截蜡烛头。我把它点上。思特里克兰德正在床上躺着,他躺得很不舒服,因为这张床对他说来显然太小了。为了取暖,他的衣服都在身上盖着。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正在发高烧。
“啊,可怜的朋友,你怎么啦?我一点也不知道你生病了。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一声?你知道为了你我什么事都会做的。”
“见鬼去吧!”思特里克兰德说。
“你吃过什么了?”
“什么也没吃。”
“多久了?”施特略夫喊道。“你是说两天没吃没喝了吗?太可怕了。”
“我还有水喝。”
我建议给他买一只热水瓶,一点儿葡萄同面包。施特略夫噔噔地跑下楼去。
我摸了摸他的脉搏。脉搏很快,很虚弱。过了十分钟,施特略夫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他是一个很会办事的人,一分钟也没有耽搁,马上就煮了一杯牛奶,把面包泡在里面。我量了量思特里克兰德的体温。华氏一百零四度,他显然病得很厉害。
过了一会儿我们便离开那里。戴尔克回家吃晚饭,我自告奋勇去找一位医生,带他来看看思特里克兰德的病。他一定要我陪他回家去。我们发现勃朗什·施特略夫正在摆桌子准备吃晚饭。戴尔克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两只手。
“亲爱的,我求你做一件事。”他说。“思特里克兰德病得很厉害,可能快要死了。我求你答应我把他带到咱们家来。”
她很快地把手缩回来——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的动作这么快过——,面颊一下子涨红了。
“啊,不成。你去照顾他我不反对。”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冷漠而遥远。
“但是他会死的。”
“让他死去吧。”
施特略夫倒吸了一口气,抹了抹脸。他转过身来请求我支援,但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是个了不起的画家。”
“那同我有什么关系?我讨厌这个人。”
“啊,我的亲爱的,我的宝贝,你不是这个意思吧!我求求你,让我把他弄到咱们家里吧。我们可以叫他过得舒服一些。也许我们能救他一命。他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什么事都由我来做。我们可以在画室给他架一张床。我们不能叫他象一条野狗似地死掉。太不人道了。”
我发现勃朗什·施特略夫感情波动得这么厉害,觉得有点奇怪。她继续往桌上摆餐具,但是两只手却抖个不停。
“我对你简直失去耐心了。你认为如果你生了病,他会动一根手指头来帮助你吗?”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有你照顾啊。不需要他来帮忙。再说,我同他不一样;我这人一点也不重要。”
“你简直还不如一条杂种小狗有血性呢!你躺在地上叫人往你身上踩。”
“亲爱的孩子,他是有天才的。不要认为我相信自己也有天才。我倒希望我有呢。但是别人谁是天才我看得出来,我从心眼里尊重这种人。天才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对于他们本人说来,天才是一个很大的负担。我们对这些人必须非常容忍,非常耐心才行。”
我站在一旁听着,这幕家庭冲突使我有些尴尬。我不了解施特略夫为什么非要我同他一起来不可。我看到他的妻子眼泪已经快要流出来了。
“但是我求你让我把他带来,并不只因为他是个天才。我要这样做是因为他是个人,是因为他害着病,因为他一个钱也没有。”
“我永远也不让他进咱们的家门——永远也不让。”
“我简直认不出你来了。你不是一向心肠很软吗?”
“啊,看在老天爷面上,别逼我了。你快要把我逼疯了。”
最后,她终于落下眼泪来。她瘫在一把椅子上,两手捂着脸,肩膀抽搐着。戴尔克一下子跪在她身边,搂着她,又是亲吻,又是呼叫她各式各样亲昵的名字,廉价的泪水也从他的面颊上淌下来。没有过一会,她就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揩干了眼泪。
“让我好好地待一会吧,”她说,语气平顺多了。
她有气无力地挥了一下手。她已经精疲力尽了。
“画室是你的。这个家都是你的。如果你要让他搬到这里来,我怎么拦得住呢?”
施特略夫的一张胖脸马上绽露出笑容。
“这么说你同意了?我知道你不会不答应的。噢,我的亲爱的。”
但是她立刻又克制住自己。她用一对暗淡无神的眼睛望着他,十指交叠着按在胸口,仿佛心跳得叫她受不了似的。
“我求你别叫思特里克兰德到这里来。你叫谁来都成,不管是小偷,是醉鬼,还是街头的流浪汉,我敢保证,我都服侍他们,尽我的一切力量服侍他们。但是我恳求你,千万别把思特里克兰德带回家里。”
“可是为什么呀?”
“我怕他。他会给我们带来祸害。我知道得非常清楚。我感觉得出来。”
她的呼吸非常急促,脸上有一种无法解释的恐惧。她一向总是沉着稳重,现在这种惊惧不安的样子着实令人吃惊。
“你是我的妻子,对我说来,你比任何事物都宝贵。如果你没有完全同意谁也不会到咱们家来。”
她闭了一会儿眼睛,我以为她或许要晕过去了。
“把思特里克兰德带来吧,戴尔克。我会尽量照顾他。”
“我的亲爱的,”他笑了。
他想抱住她,但是她却避开了。
“当着生人的面别这么多情了,戴尔克,”她说,“叫人多下不来台啊。”
她的神情已经完全自然了;没有人敢说几分钟以前她还被一种强烈的感情激动着。
【结语】亲爱的朋友们 ,在本章的共读中,我们知道了思特里克兰德病的很厉害,好友施特略夫很焦急,苦苦央求妻子勃朗什,允许他把思特里克兰德搬到家里来养病,勃朗什无奈只好答应了。
那么,极度讨厌思特里克兰德的勃朗什会好好照顾生病的思特里克兰德吗?他们之间又会发生什么故事呢?让我们共同期待下一章的共读。
作者简介:毛姆,英国小说家、戏剧家。生于律师家庭。父母早死,由伯父接回英国抚养。原来学医,后转而致力写作。他的作品常以冷静、客观乃至挑剔的态度审视人生,基调超然,带讽刺和怜悯意味,在国内外拥有大量读者。著名的作品有戏剧《圈子》,长篇小说《人生的枷锁》、《月亮和六便士》、《面纱》、《刀锋》,短篇小说集《叶的震颤》、《卡苏里那树》、《阿金》等。毛姆被誉为“史上最会讲故事的小说家”,他的书自带光芒,是很多名人作家的超级偶像。张爱玲就曾说:“我承认自己是毛姆作品的爱好者”,村上春树也表示《毛姆全集》应该流芳百世,他简直爱不释手。很多普通人也坦言,会将毛姆的作品视为“人生必读的梦想之书”, 很少有人读毛姆,不深受触动的。这位毒蛇的作家,戳中无数人的痛处。许多人说,读懂了毛姆,才读懂了人生。他靠一支笔,几张纸,把人性、梦想、现实、爱情……刻画的淋漓尽致。如果你也想看透人生,我推荐你读毛姆。
编辑简介:雪儿,杨帆好声音学院学员。爱朗读,爱读书,爱人间烟火,爱风花雪月,爱世间的那些美,愿做一个用声音和文字表达爱,传递爱的女子。
用户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