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湖》徐俯
双飞燕子几时回?
夹岸桃花蘸(zhàn)水开。
春雨断桥人不渡,
小舟撑出柳阴来。
译文:双飞的燕子啊,你们是几时回来的?岸边桃树枝条弯下来碰到水面,桃花好像蘸水开放。春水上涨,没过桥面,正当游人无法过去之际,一只小船从绿荫深处缓缓驶出。
徐俯是宋代江西派著名诗人之一,自号东湖居士,是黄庭坚的外甥。因其父死于国事,授通直郎,累官右谏议大夫。后赐进士出身,迁翰林学士,官至参知政事。靖康元年(1126),金军围攻汴京,次年攻陷东京,张邦昌僭jiàn位称帝,建立傀儡政权。徐俯不屑与奸佞为伍,愤而辞官回家。当时朝廷有的官员为避张邦昌讳,连自己的名字都改掉了。徐俯听后气愤难忍。他反其道而行,故意将家里的婢女取名"昌奴",遇有客人来访,就大声呼唤昌奴前来驱使,以此表示对张邦昌的鄙夷。这件事也足以显示出徐俯刚正不阿的品行。
徐俯七岁能作诗,为舅父黄庭坚所器重。他早期诗风受黄庭坚影响,崇尚瘦硬,强调活法。晚年则力求创新,诗风趋向平实自然,清新淡雅,别具一格。我们今天读的这首《春游湖》就是徐俯晚期诗歌的代表作之一,以明快的风格、富有动感的语言描绘出一幅雨后山乡春景图。
首句“双飞燕子几时回?”诗人游西湖,遇上了在田野中忙着含泥的燕子,马上产生了春天到来的喜悦,不禁问道:“双飞的燕子啊,你们是几时回来的?”从疑问的语气中表达了当时惊讶和喜悦的心情。次句马上做出了回答,点明了时间“夹岸桃花蘸水开。”是桃花盛开的春天,燕子归来。蘸水:贴着水面开放。诗人放眼望去,湖边的桃花盛开,鲜红似锦。桃花倒影映在水中,波光荡漾,与岸上的花枝联成一片,仿佛蘸水而开。
后两句尤为著名“春雨断桥人不渡,小舟撑出柳阴来。”断桥:指湖水漫过桥面。度:与“渡”通用,走过。撑:撑船篙,就是用船篙推船前进。诗人在漫长的湖堤上游春,雨后水涨,小溪上的一座小木桥被淹没,走到这里,就过不去了。这对称心快意的春游来说,是一个莫大的挫折。可是凑巧得很,柳荫深处,悠悠撑出一只小船来,这就可以租船摆渡,继续游赏了。经过断桥的阻碍,这次春游更富有情趣了,是春游途中的关键。从前进中遇到阻碍,又在阻碍中得到前进。这个“游”字就在这样的行动中被表现出来了。由桥断而见水涨,由舟小而见湖宽。充分体现了中国诗歌艺术的两个重要审美特点:一是写景在秀丽之外须有幽淡之致。桃花开、燕双飞,固然明媚,但无断桥,便少了逸趣;二是以实写虚,虚实相生。小舟撑出柳阴,满湖春色已全然托出。
这首诗以清新的笔意写出江南水乡特有的风光,破除千篇一律的手法,让千百年以来的读者,仿佛也尝受到撑出的小船带来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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