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宗谱

四、人物传记

周尚武传(下)

上文写到周尚武为人精明，做事精细。这里写一下他的精神，就是精神头足。说起这一点，他有个绰号，叫“周老狗”。他的这个绰号，倒不是他的为人苟且，而是另有缘由。当时的东北匪患猖獗，大户人家都修有高高的院墙，有条件的人家还备有枪支以自卫。但是周家从来都没有遭受土匪的侵扰。后来从土匪内部传出来一个故事。说有股土匪想一探周家的底细，就派一个人，趁着夜深人静来侦查。那人摸到周家大门外，听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动静，就捡起一块石头抛出去，“当”的一声打在大门上。紧接着就听院子里喊了一声“谁”。那人回去对绺子的大掌柜说:“老周家这个窑打不了，他们当家的比狗都精神！”就这样，周尚武就获得了“周老狗”的雅号。

周尚武还有一个突出的性格，带有那个时代的显著特征，那就是重男轻女。重儿子，轻女儿。重孙子，轻外孙。那一年，他的妻子病危，正值十冬腊月。女儿们都回来夜以继日的守候。进腊月，老人的病有所好转。于是他对女儿们说:“你们都回家吧，我们家要杀年猪了。”想了想又说:“老朱(二女儿姓朱），你别走了，你们家穷，杀不起猪。”人家杀猪都往家接闺女，他往回撵闺女。后来，就是这个他称之为“老朱”的女儿，不幸先于他去世。扔下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公和六个未成年的孩子。大的十七八，小的只有三两岁。出殡的时候，他就坐在大门外的石头上，抽着烟袋。看上去很是平静。女儿们看出老爹的表情。回来问他:“爹，我二姐去世你觉得如何？”他吧嗒两口烟说:“也觉得怪不得劲儿的。”他倒是不隐瞒自己的情感。果真没有太往心里去。

一年初冬时节，白天打场，晚上把打下的粮食入仓库。粮食入库后，要吃夜宵。那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好吃的。就是蒸一锅白面馒头。长工们在扛粮入库，馒头已经蒸好。厨房的炕上睡着两个男孩，一个是他的孙子叫常喜，一个是他的外孙子叫安子。他从锅里拿出来一个馒头，轻声呼唤自己的孙子:“常喜，快起来吃馒头，刚出锅，热乎乎的。别让安子听着。”都是他的亲骨肉，一个是儿子的儿子，一个是女儿的儿子。他就这样分的清。他以为，往女儿身上花钱，就等于给别人家的花园浇水。至于外孙，那是姥姥家的狗，吃了就走。对此，他深信不疑，而且身体力行，绝不含糊。

其实，他重男轻女的根本原因，还是女儿和外孙都不是他家的人。在他的心里，家里家外是必须分清楚的。周氏家族在周尚奎去世后，分过一次家。周尚奎去世了，留下两个孙子。而这两个孙子的父亲，就是他的长子过继给周尚奎的过继儿子，不幸25岁先于二老去世。这次兄长去世了，按照当时的习俗，应该按两股均分。但是他千方百计的带领四个儿子，与也是他的亲孙子争斤夺两的想在分家中占便宜。原因也是一点，孙子虽然血缘上是亲的，但是他们分家另住了，就不是他的家人了。所以就得争，就不能让。

周尚武就是这样一个人。“家”在他心里重于一切。甚至重于亲情。这也许是他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里，创下家业的优势与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