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我替“姑姑”写的忏悔录，他人有罪，我亦有罪！

01

晚上把莫言先生的《蛙》看完，一口气看完。

虽然文章很多地方都带着幽默的气息，但是，读完之后，内心略显沉重。

小说主要讲述我的姑姑，一名乡村医生的一生。

姑姑的父亲曾是八路军的军医，在山东胶东一带非常有名气。

姑姑继承父亲衣钵，开始在乡村推行用新的方法接生，很快取代了其他接生婆的位置，用新法接生了一个又一个婴儿。姑姑接生的婴儿遍布山东高密东北乡。

后来，姑姑成为了计划生育领导小组的副组长，丧生在姑姑的手上的，没来得及出世的婴儿也遍布高密东北乡。

姑姑一面行医，一面带领着自己的徒弟们执行计划生育政策。让已经生育的男人结扎，让已经生育的怀孕妇女流产，成了她的两件头等大事。

姑姑从一个送子娘娘变成一个“屠婴狂魔”。

她认为自己是党的忠诚的儿女，而计划生育政策是国策，关系到国家的生死存亡。因此，她也是计划生育政策的最忠实的执行者。

当然小说里不止是姑姑的故事，还有其他很多人的故事。小说也不止是记录了中国生育史，它还记录了很多的社会现象。

02

小说里其实更多是描写那些为了生育，或者为了生儿子而做出各种努力的人的故事。

有一对夫妇，丈夫张拳是全县无人敢惹的“强汉”。他们有了4个女儿，因为家里三代单传，就是想要生一个儿子，他们不听任何人的劝阻，偷偷怀孕。

姑姑带着人包围了这家人，扯开试图在门口阻拦的4个女儿，制服了手持菜刀与民兵们拼命反抗的男人，将披头散发的妻子抓到船上，准备运回县医院做人流手术。

女人在船上继续挣扎，找了个机会成功跳河。她凭借优秀的水性潜入水下企图逃走，但是姑姑和她的船很耐心的等待着她浮出水面。

女人每次浮出水面换气，姑姑就逼近，她也就再次潜入水中。直到这个女人支撑不住，大出血，最后送到医院不治身亡。

03

小说里的“我”是一名军官，“我”的妻子也很想生一个儿子，她背着“我”偷偷找人摘了环，怀孕了。

在“我”父母的帮助下，她成功的隐瞒了其他所有人，一直到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才被发现。

这时候，姑姑又出现了。

在得到超生便撤职，流产便会成为典型被提升的通知后，“我”劝说妻子流产。

妻子躲到了父母那里。姑姑仍然是带着民兵将她包围在房子里。

妻子的父母殊死反抗，因为七个月的身孕，如果实施流产将会非常大的生命危险。

妻子也坚决的希望生下这个孩子。她躲在娘家的地窖下，姑姑她们也不能进门，就打算强拆房子抓人。

妻子最终不忍父母家破，开门愿意做流产手术。

七个月的身孕做流产手术风险巨大，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姑姑亲自动手，最终还是失败了。妻子大出血不治身死。

04

王胆是大概是小说里最聪明的一个女孩。她像着了魔似的一定要生个儿子。

她完全依靠智慧与“姑姑”周旋。她可以忍耐住几天几夜的饥饿寒冷，躲在米缸里。她可以拖着7个月大身孕的身体，翻爬过湿滑的粪池，在众多人的围追堵截下翻墙逃跑。

尽管姑姑发动了全村的人去搜寻她的踪迹，依然是一无所获。

她甚至让人散布谣言，让人相信她已经去了遥远的东北。她差一点就成功了。她巧妙地隐藏在送木头的木筏里打算逃走，但是姑姑还是识破了她的计谋，带人追了上来。

当河上的追兵越来越近，她的面前只剩下一个办法：强行生产，让孩子在7个月的时候就生下来。

当姑姑终于追上了木筏，王胆已经危在旦夕。姑姑帮助她接生，生下了一个女儿，王胆却因为早产，永远地离开了。

05

这三段围追堵截的故事，只是中国几十年生育史的一个缩影，是小说里的“我”替“姑姑”写的忏悔录。

这三个悲剧，以及其他更多的悲剧，责任在于谁？是谁的造成？就只是“姑姑”的责任吗？就只是她一个人造成的吗？

难道那些要求妻子生儿子的丈夫或者公婆没有错吗？

那些揭发别人超生的人没有错吗？

那些帮助别人超生的人没有错吗？

那些村里帮忙搜寻孕妇的人没有错吗？

那些只是高高挂起，只顾围观的人没有错吗？

那些坐在高堂，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人没有错吗？

甚至，那些生孩子的妈妈有没有错吗？

就像莫言在小说的自序里说的一样，“他人有罪，我亦有罪”。小说的矛头直指所有人。正是整个社会的所有人布下了一道道罗网，将万千没来得及出生的婴儿残忍绞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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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计划生育政策有所松动。但恶果似乎已经形成。

我是一个南方人，家里也有四个兄弟姐妹。我们这边的计划生育政策执行得没有那么严格。

北方应该是执行的比较严格的。我以前的公司有个管宿舍的东北阿姨，她是农村人，但是只有一个儿子。

她说她那边的农村家里都是只有一个小孩，几乎没有人敢超生，因为惩罚太重。

但是现在，整个东北都在接受惩罚。最近几年东北三省的经济增长在全国排名倒数。人口增长不足，人口外逃，估计就是罪归祸首。

城市的计划生育政策应该是执行的比较严格，农村的相对宽松。但是城镇化和农村人口外出城市务工，被惩罚的反而是农村。留守儿童问题，农民工问题，读书问题，医疗问题，房子问题……都是大难题。

07

这么多的问题，这么复杂的问题，涉及面这么广的问题，究竟怎么解决？小说里有没有给出答案？

似乎有，似乎又没有。

莫言在自序里有简单说过关于“蛙”的象征意义。“蛙”是一种他害怕的东西，是一种敬畏。

命运有时候不遂人愿，起伏总有不定时，今天你损害了别人，明天别人也可能迫害你。不尊重他人的生命，不敬畏生命，别人也不会尊重你的生命。尊重生命，抱有敬畏之心吧！

有敬畏之心，有善良的信仰足够了吗？应该不够，可能还需要更多的其他的东西！

简宝玉读书挑战打卡-《蛙》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