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十娘故事续写（杜十娘×山鬼）

一

“亏得我去后山才草药，才发觉那龙虎潭里竟沉着一个人……”

“那样的美人，怕不是因为什么作奸犯科之罪才沦落至此，也不知会不会……”

“姑娘，你终于醒啦？”我缓缓睁开眼，记忆混沌不清，只知道心里缺了一块疼得厉害，像是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只见一个俊俏公子哥和上了年纪的老妈妈，围坐在我床边。

“这是……”

“这里是民国的清吟小班，专给达官贵人们享乐用的。你伤还未好，就先在这里住下吧。”妈妈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劝我说。

“喏，我叫李坤，这是你的妆箧吧，跟你一起在龙虎潭底发现的，里面沉甸甸的，大概装了不少东西，应该对你挺重要的。”我感激地接过来，直觉告诉我，我将带着它去见我必将见的人。

我便在这里住下了。杜妈妈对我很好，我无名无姓，她便让我随她姓杜，按班里姊妹们的排行称十娘。杜妈妈又让我随她学声律，说我一双纤纤巧手，不弹扬琴可惜了。妈妈直夸我对音律乃至自然之物的规律一点就通，很快便作得清吟小班的门面担当，天神下凡也不过如此吧。

二

人说香港有三位妙手，神偷手李坤，耍皮影戏的老张，还有清吟小班的扬琴西施杜十娘。人又说杜十娘美若天神下凡，琴声未启，先是会迷失在那双如幽似怨的柳叶眼里；待纤纤玉手拨弄起琴弦，琴声悠扬，似一张罗网把人网住不能自拔，故兼得“西施”与“妙手”之称。

传说，情场之人尤不能幸免杜音萦绕，有情之士听了思念故人，尚不能已；无情之人听了沉沦回味，意犹未绝。香港第一富豪曹万顷的儿子曹晗浮沉情场多年，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信杜音奇妙之处，一掷千金包了杜十娘一夜，回去后郁郁寡欢，不食肉糜，似是勾起了多年情伤；“杜音不过三曲”便由此而来。

三

晨雾弥漫在维多利亚港码头上，许多光着脚的装卸工人挤在一处，在等天亮。早起的老农推着自行车在叫卖：“豆腐花——草粿——”初阳爬过层层云峰，将温柔的光芒洒向泛起微澜的海面。

一位衣装革履的先生提着皮箱子，见有人举着张白纸，上头写着一个姓氏和俄亥俄州。他笑着对接应的人颔首：“许章。”他指纸。

接应的是神偷手李坤，整洁西装在他一贯没个正经的皮囊衬托下显得不伦不类。他摘下帽子，显现出帽檐用黑线缀的三角形：“裴三爷好，一会儿请到蔽馆稍事休息。”裴唯松点点头，整理了一下大衣的翻领，露出一枚类似伪新民会制作的小方形五色徽章。

四

近来的局面尤不太平，报纸日复一日刊登着清剿共党的计划与口号，大陆的光复运动却是一浪高过一浪，连带着香港的学生与工人运动也愈演愈烈。清吟小班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多了起来，我每日忙于接洽整理听客消息，不知觉年轮已悄然滚过一圈。

又是一日预备出班，我照常打开妆箧开始上妆。忽然一阵清朗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这位就是杜小姐么？幸会幸会，多亏了你穿梭于香港政客之间，给我们传递消息，我们信息才能如此灵通。”我转过身，浅笑着点下头：“是的，你们在前线也辛苦了。”抬起头，却倏地撞入一双深邃的眼眸，似宇宙的黑暗能吞没一切。一时间，我俩竟都默对无言，只知心跳在同一个频率。

还是李坤打破这沉默，笑着说：“唯松一路颠簸而来受累了，要不十娘弹一曲为裴先生一洗风尘吧？”我恍然回神，点点头坐于琴前，手臂微扬，琴音从指间缓缓流出，在我面前织出一幅画面……

五

我原是於山孕育而出的山灵，当初下凡接受拜祭，经过山谷时倏然瞥见一位世家贵公子，乘赤豹拉的辛夷木车翩翩而来，清风吹起他的下襟，带过一阵芳香美好的香气。他似乎向我的方向看了过来，嘴角因为欣赏我的美貌而微扬，眼里显现出对我的惊艳之情。正所谓：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与他嬉戏游乐的时光很快就过去，落日的余晖照耀在高高山巅之上，云雾溶溶在我们脚下浮动舒卷。我与君子许下千年不变之誓言，我折下鲜花当做信物，公子以随身妆箧赠我以遗相思。未曾想，自此一别，终无再会，只余我每日独自徘徊在幽静丘林之间，山风树木似乎也因为我的离愁而变得清冷萧索。正所谓：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月老见我为情所困，愈发消瘦，遂劝我说：“你与他分隔在神凡两界，是永不可能再相见的。若要相逢也必须付出巨大代价。”我苦苦哀求月老，恳请他为我俩搭上红绳。月老沉吟半晌，对我说：“只要你挺过九场情劫而未变心，我便准允你们相见。这妆箧是你们相见的信物，可救你于水火之中，务必随身携带。”我满足一笑，便饮下忘川水……

申请结合的手续自然免不了复杂曲折，但好在我们终究是走到了一起。他掀起我的面纱，笑着对我说：“我的小山鬼，我终于找到你了。”那一刻，他的眼里有万丈星辰，而我亦在其中。

END

作者的碎碎念：嗯，其实很久之前就想续写《山鬼》的故事了，古人的浪漫真的没法不爱~这次布置了续写杜十娘的作业，就突发奇想写了起来~很想写民国文，但是笔力不够哇不够。。。留下九场情劫的坑，等什么时候有灵感有空了就续上（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