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哥的法理学29：人与人之间像狼一样

第二十九讲  “人与人之间像狼一样”

政府究竟是怎样产生的？我们并不清楚。历史学家也不一定清楚，因为一则资料有限，二则各个民族其国家的产生历史也许并不一样。但是我们可以从逻辑上推演：政府如何能够产生？以及政府存在的必要性是什么？

前政府状态被称为自然状态。自然状态并非一片空白，而是由无数情状构成。自然状态究竟呈现出何种情状？

霍布斯答：只要出现自然状态，战争状态就会紧随其后。自然状态就是战争状态。何以如此？

霍布斯答：人性使然。在霍布斯看来只要你把人性看做他们实际上所是的样子，你就能够推论出自然状态一定会演变为战争状态。

  支配人性的力量是什么？欲望和恐惧。

（1）欲望即人对有利于增强生命力的事物的反应；恐惧即人对不利于生命力的事物的反应。

（2）人之所有会有疯狂追逐权力/力量的欲望，正是因为它能为安全提供保障。霍布斯说：“我认为所有的人都具有一种普遍的倾向，即一种至死方休、永不停息地不断追求权力/力量的欲望。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并不总是因为人希望获得比他已经获得的还要多得多的快乐，或者也不总是因为他不满足于拥有一种较为适度的权力/力量。而是因为他不能在不获得更多权力/力量的情况下，确保他目前已经拥有的生命和生活。”

（3）这种权力/力量可以是有形的“利益”，也可以是无形的“荣誉”。利益很好理解，而荣誉则是一种追求卓越的激情，是男性的求胜欲，是想要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欲望。正如戈尔•维达尔所言：“光是自己成功还不够，别人一定得失败。”

（4）支配人类行为的另一力量是恐惧。首先是对不期而至的死亡的恐惧，也有对在生活竞赛中落败的恐惧。恐惧死亡，所以需要自我保存。

欲望和恐惧何以导致了战争状态？因为：

（1）资源有限。人有疯狂追逐权力/力量的欲望，而这种欲望也是无止境的，它会不断升级。但自然资源是有限的，要争夺有限的资源必须竞争。

（2）人是利己的。人是利己的是说人实际上主要是利己的，不排除有利他的可能性。比如人有可能基于亲缘而利他。在生死攸关的场合之下人必然会自我保存，为了求生必然导致人会残酷的争夺生存资源。

（3）足够平等。除了心灵上的特征以外，人类在自然天赋、身体力量等方面大致是平等的。足够平等的事实导致了就个人而言没有人可以在任何时间都能足够压制一切人，西门庆比武大郎厉害，但是武大郎有机会在西门庆熟睡的时候干掉他。平等使得即使看上去的强者也生活在惴惴不安之中。

自然状态是“一切人对一切人”的战争状态，“人与人之间像狼一样”。

战争状态下的人生如何？苦逼得一塌糊涂。霍布斯说：“人们不断处于暴力死亡的恐惧和危险中，人的生活孤独、贫困、卑污、残忍而短寿”。当然战争状态“不仅存在于战役或战斗行动中……，还存在于人所共知的战斗意图中，在战斗意图盛行期间，和平毫无保障。”

人性真的如此不堪？霍布斯说：是。霍布斯反问质疑的人：“那么我们不妨让这种人考虑一下自己的情形。当他外出旅行时，他会带上武器并设法结伴而行；就寝时，他会把门闩上；甚至就在屋子里面，也要把箱子锁上。他做这一切时，自己分明知道有法律和武装的官员来惩办使他遭受这一切伤害的行为。试问他带上武器骑行时对自己的国人是什么看法？把门闩起来时对同胞们是什么看法？把箱子锁起来时对自己的子女仆人是什么看法？”

所以不要以为自然状态存在于远古，它随时都可能出现。只要没有一种足够大的力量来维护秩序，我们就会恐惧，就会战斗。即使没有进入实际战斗，也时刻警备，处于战斗的预备之中。每个人心中都存在着一个自然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