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治国需明德慎罚

君王所做之事要正，不要有一点点的不谨慎落在百姓眼中。君王处处为民着想，百姓就会柔顺亦会自勉。周公劝诫封要弘扬王道，不但自身受益，而且帮助成王居顺天命，让百姓日新又新。作为君王，明德慎罚要有依据，依法办理、有秩序，百姓才会服从教化。保护臣民要像母亲保护孩子一般，民众就从其教化而安康。君王动用刑法要非常谨慎。

“我闻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惠不惠，懋不懋。’已！汝惟小子，乃服惟弘王，应保殷民，亦惟助王宅天命，作新民。”

王曰：“呜呼！封，敬明乃罚。人有小罪，非眚，乃惟终，自作不典，式尔，有厥罪小，乃不可不杀。乃有大罪，非终，乃惟眚灾，适尔，既道极厥辜，时乃不可杀。”

王曰：“呜呼！封，有叙，时乃大明服，惟民其敕懋和。若有疾，惟民其毕弃咎。若保赤子，惟民其康乂。非汝封刑人杀人，无或刑人杀人。非汝封又曰劓刵人，无或劓刵人。”

 “我闻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说我听古圣先贤说：“这个怨呢不一定事情要很大，百姓的怨不必君上闹很大很大的事，但也不是说很小就不会。百姓所怨的是君上正不正，而非关于他做的事情的大小。就是有不正的事情，不论大不论小，最终积起来就是怨。各位，记得我们讲《尚书》的时候，前面还有一篇，他的君王，其实他也没干过什么坏事，他只是喜欢打猎，他一打猎出去三个月都不回来，最后被叛将隔绝在城池外，之后国就被夺了，是不是这样?但为什么他夺得这么顺利呢，这个事情是大还是小？其实很小事啊，他又没有杀人，他是去打猎，打猎说好听一点还是一种运动，不是吗？你有很多理由可以这样说，但是最后呢他是被叛国了。说怨不在大，也不在小了，就是你一不正他就怨，不是事情要多大或多小，大大小小都会怨，为什么？因为百姓批判事情是用情绪批判的，百姓不会跟你讲大小了，就是我很不爽的时候就是很大嘛，不是这样吗？很大的事，如果我要挺你我就是没事，不是这样吗？所以这个叫做“民情大可见，小人难保”。所以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千万不要有一点点的不德落在百姓的眼中。

“惠不惠，懋不懋”，“惠”是柔顺的意思，说如果你所施行的都是很正当、很顺利，处处都是为百姓着想，久而久之那些不顺的人就会转为顺，叫做“惠不惠”。“懋不懋”，“懋”是劝勉或自律，如果你处处所做的都是为民着想，如果你时时刻刻行为都是非常自律，那么久而久之呢那些不自勉不自律的人也会跟着自律，叫做“懋不懋”。如何能够做到“惠不惠，懋不懋”？这个道理也就是《孟子》里面有一段话了，孟子说：“以佚道使民，虽劳不怨”，说我们今天要去劳役百姓，当然百姓都不喜欢，但是我征调民役，那民意不喜欢，我如果征调要民役来做我的皇宫那民意就是怨，对不对？那我如果征调民役来做他们的沟洫、来防洪，我们今天辛劳，但是我们这个辛劳可以换得长治久安，以后洪水来你的田都不会被流走，那虽然操劳老百姓怨不怨？百姓不怨，对不对？你看他又会柔顺下来去做，他又会自我勉励，是不是“惠不惠，懋不懋”啊，对不对？这就是所谓的治国之道啦。

“已！汝惟小子，乃服惟弘王，应保殷民。”“已”就是算了吧，不再说，还是得说了。说“汝惟小子”啊，说你这个小子，为什么周公可以叫他小子？因为康叔是他弟弟啊。“乃服惟弘王”，说你这个小子为什么叫你当康叔呢？为什么我叫你当诸侯？为什么让你当方伯呢？因为你堪任、服行这个宏大的王道，“乃服惟弘王”，你足以去服行这个宏大的王道，为什么今天叫你当诸侯？为什么要把殷朝的子民交给你？因为你的心地善良，你可以弘扬古圣先贤的王道。“应保殷民”，你上面可以应天，下面可以安殷家的民，叫“应保殷民”。

“亦惟助王宅天命，作新民。”那不但是你可以弘扬王道，你可以自身受益，而且你可以帮助周家的王朝居顺于绵长的天命，叫做“助王宅天命”，帮助成王居顺他的天命。“作新民”，也可以让百姓日新又新、作你的教化。意思就是说你的智慧足以让国家渐渐太平，不只是当让卫国太平，不只是让殷家的后代太平，你也可以帮助了成王，让天下更太平。你有这个智慧，所以我让你当方伯，请你做康叔，让你做诸侯，带领一方的子民。

“王曰：‘呜呼！封，敬明乃罚。’”然后假成王之名，现在要来说慎罚的义理。说“呜呼！封，敬明乃罚”，说你要非常的敬明你的刑罚，谨慎地阐明了你的刑罚。“人有小罪，非眚，乃惟终，自作不典，式尔”，说一个人犯了一些小罪过，“非眚”，“眚”是什么呢？过失，“眚”也是灾祸，这边指的是无心的过失了。不是无心的过失，不是一时失误而为灾祸，“乃惟终”，而是至始至终他就是这样不良的居心了。“自作不典”，他是他自己呢做不合常道的事情。“式尔”，那么你对这种人的犯罪就依法处理，意思是什么呢？不再宽赦，“式尔”的“式”就是法，依法去办理，就这么办而已了，那个“尔”就是而已。

“有厥罪小，乃不可不杀。”说这样的人其罪虽小，可是呢不可不杀。各位，这个“杀”就是正法了，而不是真的把他杀掉了，不要把“杀”解释成把他杀死的意思，这个“杀”的意思就是说该怎么罪就判你什么罪，不再给你宽赦，说“乃不可不杀”。套句我们现在的话，就是说故意去犯这个罪或者是惯犯，有没有？你偶尔的犯是一回事，天天这样犯常常这样犯，人家就不会说你是无心之过，你是有意的，那这种人刑法定多少罪给他，就判多少，不加重就不错了，对不对？这种人罪虽小也不宽赦。

“乃有大罪，非终，乃惟眚灾，适尔”，说如果一个人犯了大罪，“非终”，说他并不是一直如此，他也不是存心如此，他也不是惯犯，“乃惟眚灾”，其实是一种一时的错误所做出来的。“适尔”，“适”就是说适当的宽赦啦，那你就应该适当的宽赦来处理。“既道极厥辜，时乃不可杀”，那么“既道极厥辜”，那个“辜”就是罪，那你应当善尽你的断狱的仁道、判案的仁道，然后呢推求他的犯案的动机跟事实，来了解说他的无意之过。比如说，这个上一次台湾发生的这个事情，小偷跑到他家，对不对？他为了保护他怀孕的妻子，把这个小偷给打在地上，然后把他勒紧，就勒得太紧，结果这个小偷死掉了，对不对？像这种就是不是真的恶意要置他于死，那一个一时紧张，出大了力气就把他给搞死，这种就叫“适尔”。就是适当减轻他的刑罚，杀人有罪绝对是有罪。但是这个不能以说预藏一支尖刀有没有，要杀死我的敌人，跟踪在背后，从背后捅他一刀把他杀死，那这个罪是完全天壤之别是不一样的，叫做“适尔”，要宽赦处理。那我们当然应该要把这个案情整个了解，说“既道极厥辜”，说去了解他的罪，那当然也要了解他犯案的动机，了解他当时一时情绪起来，一时失控，不是预设要杀人，然后预藏一只凶器，不是这一种的，那么就要宽赦他的罪。“时乃不可杀”，说这样的人即使犯大罪，但是呢也适时宽赦，不判他死罪，叫做“时乃不可杀”。

各位，今天如果有一个杀人犯，他杀了人，当时呢喝了酒，好，我们就判他罪，判他罪也许关了十五年，也许关了二十年。放他出来之后他交了一个女朋友，他又把那个女朋友给杀了。各位，这第二次，如果是古圣先贤在世肯定判他死刑的，为什么？因为他这个杀人成习了，是不是？如果说他以前第一次喝酒，然后两个人吵架，酒瓶拿起来把对方的头一打，结果把他对方头打破了，有没有？这我们可以理解说，虽然是恶一定要罚，也许他罚了二十五年，也许罚了二十年，但这个不足以判死了，这个一时情绪之下，非仇恨也不是想犯罪，也不是想杀人，都不是，有个失控了，那我们可以这样理解。所以你看古代有没有刑罚？有刑罚。有没有仁慈啊？有仁慈。有没有不用仁慈的时机呀？也有。对惯犯虽小罪，也要追到底了。就说这次小学生来便利商店偷一包泡面，哎呀，小孩子偶尔会犯罪了，好了、好了、回去了。下次再而三、再偷，这个人要抓去给他小小的惩戒，对不对？到了十八岁再偷，抓去关，这个事情就是古圣先贤在也会这样。他不是没有仁慈，而是这种人要遏制他，要保护好人。一个为政者重点是要保护好人，不是保护惯犯，各位对不对呀？你看古圣先贤说要不要保护罪人？那个大罪他是过错造成的。也有这样的人，说人家在骑车，然后给他扒了一下，他很不爽。我看过这样影片，他从后面呐骑车追上去就踢另外一台机车、踢他一脚，他实际上泄恨而已，结果那一台机车就骑不稳，一撞撞在旁边刚好一台汽车经过把他给压死了。各位，这一脚是不是出了一条人命？这个一定要判刑，但是足不足以判死刑呢？就还不到，为什么？他不是想杀他，各位知道吗？这意义就不同，那一定要判重罪，为什么？因为你造成了人家的生命的死亡。要不要宽赦呢？这个时候古上先贤的仁慈就用在这里呀，他是可以宽赦的。那你说这个人绑架了人家的女儿，剁了她的小指头寄给她妈妈，要钱，钱还没到——这个女儿——（他）先把她杀了。各位，这个人进了监狱还要求说免死吗？我告诉你古圣先王在世，有百个古圣先王斩他百次，你信不信？这叫做恶意，罪大恶极，不可留于人世间呐。所以古圣先王非常慈悲，但是呐也非常的刚厉，这叫做赏罚分明。说文王为什么服人心，赏罚非常分明，有明德的马上进用，有大恶的呢就马上诛杀，这是一定的道理呀。

所以现在谈这些古圣先贤的学问很有价值了，为什么？因为现在的人都谈爱心呢，谈到什么？挪威杀人魔现在住在监狱是豪华监狱，天天有咖啡报纸，你真的是气死人，杀七十几个人免死啊，还享受帝王般的待遇，是豪华监狱啊。就是这样，是非不明，以后的百姓你相不相信，他会想到一个事情，要犯案就要干大件的，为什么？才有办法挤进杀人魔旁边的寝室，是帝王般的享受，还有那个仆人呢，还有人帮他们剪花草哎，什么事都不用干，这是不是是非要颠倒啊？我告诉你世界要败乱就是是非开始颠倒，它第一个征兆。所以错误的慈悲反而造成了非常莫大的伤害啦。

“王曰：‘呜呼！封，有叙，时乃大明服，惟民其敕懋和。’”说”王曰：呜呼！”，周公又假成王之名了，说哎呀，封啊。“有叙”，那么你的政教呐一定要非常的有次序，大大小小先先后后要排定下来，你的作为要让人家觉得有次序，你的应对让人家觉得有次序。“此乃大明服”，这样来治理天下、治理国家，那么百姓才会服你的教化，这样大大的彰显了你的赏罚分明，百姓才会服从你的教化。“惟民其敕懋和”，那么百姓就会自我约束、自我勉励，而且非常的平和，就是百姓就会自自然然啦，是因为你做事情有次序，你讲话按照条理来，不要跳跃式的啊。各位，治国不能跳跃式的，对不对？那些无知小子讲话跳跳跃跃的，你不能干了一个部长，干了一个市长、一个县长，你还讲话跳跃式的啊，没有次序呀，说“封，有叙，时乃大明服”。

“若有疾，惟民其毕弃咎。”如果一个君上治国就像看待自身有的疾病要急于去除一样，那么百姓真有不顺的事情、有不对的事情、有恶的事情，你也会把它急于去除是一样。“惟民其毕弃咎”，那么你用这个道理来治国，你自身要求有缺失，急于去除，你看到有恶人，你急于去除，那么百姓都会弃恶从善。“惟民其毕弃咎”，那个“咎”就是过错啦，就是抛弃他的过错，抛弃他的毛病，改脾气去毛病。

“若保赤子，惟民其康乂。”那么君上爱养他的人民，就好像母亲育养她的小孩一样，叫“若保赤子”。在《大学》里面就引这个《康诰》篇里面说“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亦不远矣”就是取“若保赤子”这一段来的。那一个母亲爱养她的小孩呀，不必让小孩全无欲望，可是他该有的欲望都是正的，对不对呀？该喝奶还是要给他喝奶呀，但他不会打网路打到三更半夜呀，赤子不会干这个事情，对不对？她满足他的欲望，但是是正当的。那百姓有没有欲望？有。但是一个君王满足百姓的欲望，但是是正当的。不正当的我还要满足你吗？那没这个事啊。古圣先贤在世的话，也不会让大学的宿舍通宵达旦打电动打到天亮，我告诉你没这种事情啦，肯定全部叫他们熄灯呐，你信不信，对不对？现在的百姓说、，我干嘛熄灯，不民主，然后你不能训他啊。你训他，他说你官当好再说，你训你自己吧，有没有？就这样。各位，百姓做不对的事不需要训吗？百姓跟小孩子一样，地方官就跟父母一样，小孩做错不能训吗？就要训。古代的明君在世，有好的一定有奖励，有不对的一定要训。现在的百姓可不可以训？不能训，这就是民主的悲哀了。谁敢训？没有人敢训，为什么？因为你的票从哪里来？对吧，你说民主好，有没有缺点？有，有缺点，就是这个缺点没办法改。就是昏君好处理呀，百姓呢给他干掉。各位，昏民谁处理呀？没人处理呀，我这样讲对不对呀？谁敢处理呀？没人有这个种，不是吗？这就是民主的悲哀，就哀在这一点。我们说各种制度都有它的优点，各种制度有没有它的缺点？有它的缺点。民主的悲哀就是越来越昏民治国啦，悲哀就在这了。

说“若保赤子”，像母爱子一样，你可不可能满足他所有的需求？不可能。但是他该有的需求你会不会给他？你会，你希不希望他成长？你希望他成长。“惟民其康乂”，用这种保护他、爱他的、让他更好的方式去爱民、去治民，那么百姓呐慢慢就从其教化，得以治理而安康啦。那就读一段古代的经典，短短一段就很发人省思啦，各位，对不对呀？刑罚是必要的，刑杀都是必要的，那你要用在什么时候？宽赦也是必要的，你要用对地方就是赏罚分明嘛，你能够明德慎罚嘛，对不对?那百姓就会服，百姓就有个依据。现在百姓没有依据，现在是会辩论的人就赢，厚颜寡耻的人就会赢，有没有?敢欺骗的说久了就好像变真的。现在是是非颠倒了。

“非汝封刑人杀人，无或刑人杀人。”说你今天当王，刑杀权力都在你身上，如果不是你封这个小子，谁有办法来刑人、杀人在你的国家？没有人咯！要刑人、要杀人，就等你首肯了，你说可以就开始刑人杀人了。“非汝封刑人杀人”，不是你封这个小子有办法刑人杀人吗？没有啊。“无或刑人杀人”，所以因此作为一个国君，不要因为有刑杀之权，便妄动刑杀而杀及无辜，叫做“无或刑人杀人”。

“非汝封又曰劓刵人，无或劓刵人。”那个“劓”是割鼻子，那个“刵”就是割耳朵。那古代的这个刑法里面，比较小的罪就是割鼻子割耳朵，他说意思就是大的罪是什么呀？砍断脚了砍断头了啦。那如果不是你封，那么谁又能够说可以割人家鼻子、割人家耳朵在你的国家里？没有啊。所以不要因为你是国君就乱用刑罚，而刑杀无辜，叫做“无或劓刵人”。这意思就是说你有动用刑法的权，你动用刑法要不要非常仔细呀？你要非常仔细。所以古圣先贤不会叫你说，因为你有权动用刑法，所以你就大肆去动用刑法，没有了，不是这样的。好，我们今天讲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