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钱币文化与鉴赏》第49期：明惠帝的建文通宝

《古钱币文化与鉴赏》第49期：明惠帝的建文通宝

明惠帝的建文通宝
明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五月，明太祖朱元璋驾崩前，因为太子朱标早逝，朱元璋按照封建礼法传统，立朱标之子朱允炆为皇太孙，朱元璋逝去后，21岁的皇太孙朱允炆奉遗诏承继帝位，随后改"洪武"年号为"建文"，史称朱允炆为"建文帝"。一共在位5年，从1398年到1402年。很多材料认为建文帝在位3年多，这种说法也对。一共跨了5个年头，时间上是3年多。
"建文通宝"钱有实物存世，但极为罕见。根据相关的钱币材料记载，前后共发现多枚建文通宝存世。但是这些存世的"建文通宝"钱是否为建文帝在位期间铸造的年号钱，史书上并没有记载，后世也争论不休。
有人认为“建文通宝”确为朱允炆铸造的年号钱，朱棣登基后为掩盖自己篡位的劣迹，要消除朱允炆曾经登基为帝的一切证据，那么最能说明“建文”朝存在的“建文通宝”年号钱自然就在劫难逃。但是已故著名货币史学家彭信威先生却赞同“未铸造”观点，他在《中国货币史》一书中认为：“惠帝在位四年，当时一意推行宝钞，铸钱在政府看来没有什么好处。洪武时几次停铸，甚至禁用铜钱。后来各位皇帝也都是在即位以后许多年才开铸，所以明惠帝不铸钱是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但是存世建文钱又从何而来呢？根据《明史•食货志》记载：明世宗嘉靖六年，鼓铸嘉靖钱。每文重一钱三分，并且补铸前朝没有铸的钱币。
有人据此认为存世建文钱是嘉靖年间补铸的，但钱币学界现在已认定嘉靖年间并未补铸过历朝钱币，纠正了史料的错误。还有人认为这些建文钱可能是明代建文帝在位时或者后来民间私铸的年号钱。其实这种观点更站不住脚，官府如果不铸，民间绝无私铸的可能。第一民间不认同这个年号钱，第二私铸有掉脑袋的风险。所以关于建文通宝的存世，主流意见一直都是持否定意见。
但是时至今日，我们对古钱币的认识早已不再停留在之前的原始状态。
首先，我们对实行年号钱以来各个年号是否铸钱问题的认识比那时更清楚了。前人往往局限于于史书有关铸钱的记载，认为史书没有记载的钱币就要有存疑。但这类没有记载的钱币从古至今频频出现。因此我们对史书是否记载铸钱问题必须重新认识：中国封建社会通行年号钱之后，改元铸钱已成定制。年号钱已经不仅仅是流通领域中的价值尺度，更是宣示皇权的重要载体。新皇登基就是要铸行新的年号钱以广泛传播昭告天下。所以，即使流通领域不需要增加新钱，铸制一部分纪念币性质的年号钱也是政治需要。就比如像金国早期铸币，存世量极少，都是纪念性质的，并非流通货币。史书有关铸钱的记载当然是可靠的，它记载的是流通领域有大量需求的，国家批准实施的较大规模的铸钱举动。其实这与改元铸钱并不矛盾。如果我们这样看待问题，朱允炆登基改元“建文”和其前其后两位皇帝改元“洪武”、“永乐”时的情形都是一样的，铸行一定数量的年号钱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其次，我们现在对古钱币实物的认识更方便更直观了。早期藏家对古钱币往往秘而不宣，不是至亲好友那么对那些罕见的古钱币是难得一见。同类钱币很难相互比较鉴别。而现代的钱币收藏已经转变为开放性收藏，泉友的钱币藏品都在网络上亮相，这样以来就使得古钱币之间的相互比较和鉴别已经成为很容易的事情。也许有人会说凭图片鉴定钱币是不靠谱的。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就单枚钱币来说，仅凭图片判断真伪确实容易走眼。可是如果我们手中已有某种钱币，再把多枚同种钱币的图片汇聚在一起，将不同来源、不同材质、不同坑口、不同锈色的同种钱币进行归类比较，这种鉴定肯定比反复端详一枚钱币要靠谱得多。越是珍稀钱币、脱谱钱币、有疑问的钱币、不认识的钱币越容易在网络中出现，网络使钱币的归类、排比、筛选、分析都变得更方便了。
就拿“建文通宝”小平钱来说吧，如果将网络中的同名钱币汇聚到一起，这些钱币锈色虽有差异，但字郭特征一模一样，皆为规整厚重的精美之品，无论形制还是书法都符合明代铸币风貌，应为明代铸造。在音频下方配的图文中是由公博评级公司坚定装盒的一种钱背铸龙凤纹饰的“建文通宝”。这种钱币应该是官铸，但不属流通钱币，应为宫钱。
建文通宝既然存世量极少，那么价格就会非常高。但是目前没有拍卖纪录。存世真品难得一见。
最后说点题外话，有关建文帝的去向谜题。
1399年8月，燕王朱棣誓师抗命，下谕将士，打着“清君侧”旗号起兵“靖难”，史称“靖难之役”。朝廷和燕王之间开始了一场血腥的、持续三年的军事对峙。在叛乱开始的时期，燕王尚不占兵力上的优势。他的军队只有十万人，除了他的封地北京之外他也没有能够控制任何其他领土。南京的建文朝廷有一支三倍于燕王军队的常备军，拥有全国的经济，并且已经废除了几个藩国。但燕王的领导能力、高素质的军队却非朱允炆可比。随着战争时间的延长，朝廷指挥不当、兵力孱弱、内部松懈的缺点严重影响了战局。直至节节败退，许多将领投降了燕王。
建文朝廷曾从朝鲜输入许多战马，想以此增强它的战斗力，因为朝鲜国王李芳远公开表示支持朱允炆打燕王。但是也未能影响一败涂地的战争结局。
建文四年六月，燕军渡江直逼南京城下，谷王朱橞与曹国公李景隆开门投降，京师南京被攻下。燕兵进京，在燕王军队抵达后的一场混战中，南京城内的皇宫大院起了火。当火势扑灭后在灰烬中发现了几具烧焦了的残骸，已经不能辨认，据太监说它们是皇帝、皇后和他的长子朱文奎的尸体。朱棣登位后，将忠于建文帝的大臣进行剥皮和下油锅，把他们的女眷罚到教坊司当官妓，实行残酷的“转营”，即轮流送到军营中去，一个女子每一日一夜要受二十余男子的凌辱，情况还要经常报告朱棣，有被摧残至死的，朱棣就下令将尸体喂狗吃了。
但朱允炆的下落终成为一件悬 案。谁也不能肯定他是否真的被烧死了；后来对他的帝业抱同情心的历史学家们都说他乔装成和尚逃离南京。当时官方的记载当然只能说皇帝及其长子已死于难中；否则，燕王就不可能名正言顺地称帝了。朱允炆最后的真正命运仍然是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