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蛋科学第17期：冬天长胖怎么办 — 生酮饮食

第17期，2018年12月11日，生酮饮食

北方冬天天气冷，每天下班前想好了要去健身房跑跑，一出门哎好冷，于是直接坐上车回了家。。。 坐在沙发上，来一盆烤鸡翅，一杯啤酒，边吃边欣赏窗外的大雪，这多带劲。不知道有没有人也有同样的想法，反正蛋博士一周总有那么一两天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体脂率维持在10%就降不下去了，但是蛋博士周围的朋友，一到冬天增重个10斤20斤的比比皆是。冬天很多动物都有一种叫做胰岛素抗性的机能，人类也在其中，人的大脑会引导身体产生这种抗性，来增加能量的利用率，也就是说吃很少的东西就能供给足够的能量给大脑（health.clevelandclinic.org/）。由于这种胰岛素抗性的增加，人体脂肪合成速率会增加，囤积一些脂肪来御寒。这其实跟松鼠冬天囤积食物很像。蛋博士读书的时候很喜欢喂松鼠，夏天的时候一只松鼠一颗坚果管饱，秋天就不行了，我扔一颗核桃，松鼠赶紧抱着跑到自己的洞埋起来，然后立马跑过来再向我要下一颗。松鼠囤积食物，跟人类囤积脂肪是一个道理，都是为了冬天的准备。

但是蛋博士还是希望大家冬天也加强锻炼，因为肥胖对人体造成的伤害确实很大了，肥胖和心血管疾病风险的关系相信大家都知道，然而不仅如此，肥胖还会增加癌症的病发率。最近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学者在顶级医学期刊自然医学上发表了一篇文章研究肥胖和人体免疫系统的关系（PMID: 30420753）。肥胖会导致免疫T细胞功能障碍，促进PD-1表达。我们在之前的免疫疗法一期中讲过，本庶佑发现的PD-1这个分子机制是免疫系统的刹车，PD-1过量表达会让人体免疫系统无法识别癌细胞，所以肥胖导致癌症风险增加。刚才说到了UC Davis，就顺便说说加州大学系统，大家可能很多人都知道伯克利分校，洛杉矶分校（UCLA），其实加州大学有很多分校，而且每个分校都是独立的大学，很多都很厉害，在美国排名很靠前。戴维斯，实际上是加州首府萨克拉门托的一个卫星城，而且戴维斯这个分校也是很厉害的，其中生物医学尤其厉害，能排到全美前五。

有人说减肥就是管住嘴，迈开腿。但是大冬天，天气冷除了让人不想动以外，也让人想吃东西，因为人体为了维持体温，会消耗更多的能量。那有朋友会问，我不想挨饿，又不想动，能减肥吗？当然能，生酮饮食就是个例子。生酮饮食是一种高脂肪、适量蛋白质和低碳水化合物的饮食方式，英文是ketogenic diet。keto就是酮，学过化学的朋友都知道，酮就是一个三个碳的链，中间的碳有个碳氧双键的结构。keto是酮，genic是生产或者导致的后缀。生酮饮食其实就是产生酮体，代替原本的葡萄糖成为大脑的新能源。酮体是如何产生呢？是由肝脏代谢脂肪来的，听到这个地方很多听友肯定很开心，代谢脂肪不就是减肥吗？那肯定不是一般情况就能得来的，否则减肥哪有那么难。我们的肝脏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去代谢脂肪产生酮体，比如，饥饿，长时间运动，和1型糖尿病，也就是先天性的糖尿病。我们再重复一遍，1，饥饿，2，长时间运动，3，1型糖尿病。1和2正是我们刚才说的，大冬天我们不想做的，3，也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而且应该也没有人想有。所以就要靠吃去让我们的肝脏代谢脂肪，于是就有了生酮饮食这个词，实际上是饮食生酮。在高脂肪低碳水的食物结构下，我们的大脑觉得好像吃碳水吃不饱了，不如换吃脂肪好了，这就跟日本人爱吃鱼，美国人爱吃牛差不多一个道理，什么多吃什么。饥饿，实际上就是指我们的血糖降低后大脑给出的反应，大量摄入脂肪之后，血糖肯定不会高，但是大脑并不会觉得饿，因为大脑已经不爱吃糖了。生酮饮食最早是用来治疗儿童癫痫的，后来也治疗一些其他的病症，比如阿兹海默症。作为一种治疗手段，肯定会经过一系列的医学实验和医生指导，以控制饮食比例。以减肥为目的的生酮饮食也一样，最好在专业人员的指导下进行，有一种工作叫做临床营养师，就是专门干这个的，有临床医师的经验，但是是从膳食的角度去考虑治疗。

蛋博士周围有很多朋友都是生酮饮食的爱好者，跟他们一起出去吃饭非常开心，因为他们把肥肉都吃了，瘦肉都给我吃。。。但是生酮饮食真的好吗？目前大部分科研结果都认为生酮饮食很好。首先就减肥来说，低碳比低脂本身就能消耗更多热量，这是近期的一篇英国医学杂志的文章说的（BMJ 2018;363:k4583），也就是说生酮饮食，在不减少饭量的情况下，减肥效果肯定不会差。其次，生酮不仅能够减肥，还能对抗一些其他病症，比如癌症。关于生酮饮食治疗癌症，有很多人认为是癌细胞被饿死了，因为很多癌细胞是需要葡萄糖作为营养的。这种说法不对，但也不全错，因为确实有些癌细胞是可以被饿死的，比如乳腺癌。但是癌细胞是很聪明的，就像我们的大脑一样，也可以调节自己的饮食结构，比如不吃葡萄糖了，改吃乳酸也是可以的。而且，生酮饮食是少吃碳水化合物，并不是不吃，少量的碳水化合物也可能足够癌细胞营养需要。但是生酮饮食确实对抗击癌症有好处，比如生酮对一些脑癌和乳腺癌已经初见疗。生酮饮食还能够大大提高癌症药物的作用效果。今年在著名期刊自然上面发表的一篇文章指出，胰岛素有时能够抵消抗癌药物的作用（Naturevolume 560, pages499–503 (2018)）。癌细胞有个很著名的突变的代谢通路叫做PI3K，很多药物都选择去抑制这条通路，但是胰岛素能够重新激活这条通路，药物就白费了。生酮饮食恰好能够抵消掉胰岛素抵消抗癌药物的效果（有点绕口），负负得正，于是生酮饮食配合药物能够实现更好的疗效。除了对癌症有效果，生酮饮食对延长寿命也有不错的效果，这是去年的一篇顶级期刊细胞代谢上发表的文章说的（PMID: 28877457）。

听到这，我们觉得好像生酮饮食特别好，我们都应该多吃脂肪。我们先回到之前生酮代谢的前提，1，饥饿，2，长时间运动，3，1型糖尿病。你知道1型糖尿病能够引起生酮代谢，但你可能不知道，生酮代谢也可能引起1型糖尿病。你可能会问，这1型糖尿病不是遗传的，后天患病不能叫1型吧？并不是这样，生酮代谢能够增加后代患1型糖尿病的风险。今年一篇在糖尿病学科顶级期刊糖尿病上发表的一篇文章就指出（PMID: 30344184），高脂肪摄入的生酮饮食能够降低精子的活性，并且能够降低后代对葡萄糖的耐受能力，增加1型糖尿病的风险。正在进行生酮饮食的朋友可能吓得红烧肉都掉了。但是并不用担心，因为文章说多加运动完全可以抵消掉这种风险。所以完全不运动，就靠生酮饮食来减肥其实是有风险的，冬天了，大家在吃吃喝喝的同时，还是要记住两点，少吃主食和多运动。我们在之前的温度探索下期中讲过，中国疾控中心的研究显示，天气冷会导致全因死亡率的增加。我们今天讲了，天气冷可能导致肥胖，所以天气冷导致的死亡率增加到底是天气冷导致的，还是肥胖导致的呢？这个问题留给大家自己去探讨吧，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感谢大家收听，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