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九四中的禽字
周易中禽字多次出现,师卦中有田有禽、利执言,比卦中有王用三驱、失前禽,井卦中有旧井无禽,恒卦中有田无禽。
首先我们需要明白,禽字最初的本义是什么。禽字最初指人们打猎过程中获得的猎物,可以是鸟类,如大雁、鹤鸟之类,也可以是兽类,如熊虎之类,相传华佗所提倡的五禽戏,就既有模仿鸟类的如鹤之飞,也有模仿兽类的如虎之走、如熊之靠,如猴之抓。
其次,我们要明确禽字在后来的语言发展分化中,由禽兽的总名称,变化成了专指会飞的鸟类,而用兽字专指会走的哺乳动物。这样,禽字和兽字就各有所指,出现了飞禽走兽一词。
再次,我们必须明白,名词动化是语言发展过程中的一种必然现象,人们在长期打猎的过程中,将获得鸟兽猎物的动作叫禽,后来又给这个禽字加了个提手旁,创造出一个新字,专门表示擒拿的动作。
古人在打猎擒拿的过程中,目的是得到鸟兽一类猎物,这样就有了田有禽、田无禽一类预测性判断、或者有了对于当天捕猎过程中田有禽、田无禽、失前禽现象的描述。
因为在远古时期,农牧业还未出现之前、还不发达的时期,人们主要依靠采集和捕猎来生活,所以禽字在远古社会使用的频率非常高。这样禽字自然就在周易这种最古老的文献中多次出现了。
周易中出现的禽字,第一是泛指猎物本身,第二是泛指一切胜利成果、收获。因为禽猎关系到当时人类的生存,所以擒禽的技术和事业就是人类最高级的技术和最神圣的事业。
那么,古哲为什么会在恒九四这一爻旁边系上田无禽呢?
我们从恒卦意看,恒卦是通过恒久的努力追求成功目标的卦,也可以说是希望捕获禽兽、希望有所收获的卦。这样,在这种恒久的努力中,就有了有收获和无收获的区别,也有了收获大与收获小的区别。有时,将过小、过少的收获还用没有收获来表示。例如至今人们还将欠收了说成没收成。为了猎获,就必须预测判断,某一处某一时是不是可能容易出现禽兽,这样就有了有禽无禽的判断和实践。无禽就不用去了,有禽就赶快设法去擒拿。
我们再看恒九四,在上卦震的下部,是上卦的地分位,同时又是三四五爻构成的兑泽卦的中部,泽中自然有水。这样,恒九四既是地又有水,也就成了水田。水田中有没有禽兽?这就又要看是什么时空条件了。
恒九四处于震动之中,也就是雷风恒一样的震动过程中,在这种情况下,禽兽也逃跑藏匿了,如同小孩子听到雷声、遇到大风就跑回家一样,田里自然就没有禽兽了。
古哲经过考察恒九四所在的时空和卦意,于是写出了恒九四田无禽的话。
我们可以设想,在一个雷风大作的日子里,有小伙想去附近的田里打猎,被一个老人看到了,就说,雷声这么大,狂风这么猛,田里那还会有禽兽呢?别去捕空了。这小伙可能不信,出去转了一圈,空手回来了,从此也信在这种情况下田无禽了。将这种经验记录在周易恒卦九四条下,就成了一条爻辞。这条爻辞本来也许只是一种经验、一种合乎事实的推理,到后来,人们以此类推,就成了判断有无收获的一种方法、一条定理、一条真理了。
我们学习周易,最根本地就是要学习这种分析事物的方法,同时掌握这种真理性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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