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廊
有一种温度,恒定两千年。
古柏森森,绵延不绝。
从古蜀国开始生长的根系,何止一万册竹简绘声绘色描述的长度。
悬崖峭壁之上,多少苍生饱经风雨、形销骨立。
一块块青石板肩并着肩、背靠着背,脱离母体的疼痛嵌入大地,转化为普度众生的一种使命。
就这样,平展展地,将大地撕裂的伤:口填补,将急促的马蹄声连接,为岁月的断层搭好稳固的通道。
一部浓墨重彩的史书,在这个章节,刻印下一笔大写的智慧。
从一条苍老的裂纹看过去——
枝干虬髯,依旧老当益壮、立地顶天。
在头顶,云层似乎从未老去。
遮天蔽日的枝柯,守住刚烈将军和纷乱年月不曾减退的柔情。
一场又一场阳光雨露,似在反复佐证:
只要豪情不息,将一支丈八长矛插进土里,也会生发出枝繁叶茂的气势。
恍惚间,南来北往者络绎不绝——
兵士,官吏,盐贩子,背二哥,吹过剑门关的风,下在米仓山的雪......
出征队伍挥妻别母整装北上,刀枪的硬度,总是抵不过柔软的乡愁。
匆忙奔波的独轮车、背架子,每一滴咸涩的汗珠淌下,都会撞痛低处的月色
一刻也不曾停留的,是一分一秒数量着过来的艰难时光,留下体温和印迹,又被无情的风云带走。
不远处,两千年后的高速公路正跨壑越岭,主导着风驰电掣的时代变迁。
在翠云廊,我们和祖先彼此相认,不因时间疏久而淡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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