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成宫原文03

以为随氏旧宫，营于曩代，弃之则可惜，毁之则重劳，事贵因循，何必改作。于是斫雕为朴，损之又损，去其泰甚，葺其颓坏，杂丹墀以沙砾，间粉壁以涂泥，玉砌接于土阶，茅茨续于琼室。仰观壮丽，可作鉴于既往，俯察卑俭，足垂训于后昆。此所谓至人无为，大圣不作，彼竭其力，我享其功者也。 然昔之池沼，咸引谷涧，宫城之内，本乏水源，求而无之，在乎一物，既非人力所致，圣心怀之不忘。

译文：

过去隋代所营造的仁寿宫，虽然已经破旧了，遗弃了它不再利用，则有点可惜，毁坏了它，则会重新劳民伤财，按照过去的老规矩，何不改作再用呢？

于是就把仁寿宫原来制作豪华的雕刻砍削，求其质朴，删减再删减，将那过分奢侈的都去掉，接着再修葺那些坍塌之处，掺和沙土填补破损的玉洁冰清台阶，用碎石补修了台阶，用泥土修补了墙壁的缺损处，用土砌制的台阶连接了原来的玉石台阶，原来美丽宫室屋顶的缺漏处用茅草来续补，向上看可以借鉴既往的事情，可将以往（奢侈误国）作为历史的借鉴。

向下观如今的朴实俭约，亲自去体察鄙陋的平民生活，又足以为子孙后代留下训诫。

这样足以教导后世。这是至人，也就是最高尚的人所为，何为至人，《老子》云：“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不居，夫唯不足，是以不去，是为至人。”圣人都是以不去大圣不作，他们竭尽其力修建了离宫，我享其功就是了。正所为至人不求有所为（顺应自然），至圣也不求有所作（不劳民兴作），前人已尽力做成的，今人只须继用其成。

然而原来的池塘水沼，都是从山谷中引来的，宫城之中本来就是没有水源，尽力求取，也得不到的就是这水，这已不是人力所能解决的事，圣上为之忧虑，常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