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第二场

第四幕  第二场

  奥本尼公爵府前

高纳瑞及爱德蒙上

高纳瑞 欢迎，伯爵。我不知道我那位柔弱的丈夫为什么不来迎接我们。

奥斯华德上

高纳瑞 主人呢？

奥斯华德 夫人，他在里边。可是已经大大变了一个人啦。

我告诉他法军已经登陆的消息，他听了只是微笑。我告诉他您就要回来了，他回答说“更糟糕”。我告诉他葛罗斯特的背叛和他儿子的效忠，他骂我蠢东西，说我颠倒是非。

凡是他应该痛恨的事情，他听了都觉得得意。凡是他应该高兴的事情，都让他厌恶。

高纳瑞 （向爱德蒙）那么你止步吧。这是他懦怯的天性，使他不敢担当大事。他宁愿承受侮辱，也不会挺身。

所以咱们在路上聊起的那个愿望，也许可以实现。爱德蒙，你且回到我的妹夫那儿去，催他调集兵马，交给你统率。我这儿只好交换家中的名分，把纺纱杆塞给我丈夫了（娘们干的事情）。这个可靠的仆人可以替咱们俩传递消息。

如果你有胆量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敢于冒险，那么你不久就会收到你的女主人的旨令。别说话，戴上这个（以饰物赠爱德蒙）

低下头来，这个吻要是能说话，它会叫你的灵魂飞上天的。你要明白我的心，再会。

爱德蒙 我愿为你赴汤蹈火。

【“我愿为你赴汤蹈火”——爱德蒙将在第五幕践行他这一誓言。】

高纳瑞 我的最亲爱的葛罗斯特！（爱德蒙下）

唉！都是男人，却有这样的不同！你才配得上女人的奉献，我的笨蛋却占据了我的身体。

奥斯华德 夫人，殿下来了。（下）

奥本尼上

高纳瑞 我已经不值得你出门迎接一下了吗？

奥本尼 噢，高纳瑞，你的价值还比不上风吹在你脸上的尘土。

高纳瑞 窝囊废，一副欠揍的嘴脸，长着个受气包的脑袋，额头上没有一只眼睛可以分辨出荣誉和屈辱。

奥本尼 瞧瞧你自己吧，魔鬼！丑陋和败坏在魔鬼那里是自然的，如果长在女人的脸上就太恐怖了。

高纳瑞 不中用的懦夫！

一信使上

信使  殿下，康沃尔公爵死了，被他的仆人杀死的。在他正要挖去葛罗斯特伯爵的第二只眼睛的时候他的仆人刺死了他。

奥本尼 葛罗斯特的眼睛？

信使  这个仆人出于同情，起而反对他的行为，拔剑对着他的主人。两人交手就杀死了仆人，但主人也挨了一剑，不久就死了。

奥本尼 可见苍天还是长眼的，人间的罪恶这么快就受到了诛谴。但是，可怜的葛罗斯特！他的第二只眼也失去了吗？

信使  殿下，两只眼都给挖掉了。夫人，这封信是您妹妹寄来的，请求您迅速回复。

高纳瑞 （旁白）从一方面说来，这是一个好消息。可是她做了寡妇，我的葛罗斯特又跟她在一起，这可能会破坏我的美梦，使我抱恨终生。不然的话，这消息还不算顶坏。

（向信使）我看了信再做回复。（高纳瑞下）

奥本尼 他们挖他眼睛的时候，他儿子在哪里？

信使  他随夫人一起来这里了。

奥本尼 他没在这里呀。

信使  没错，殿下，我刚才碰见他回去了。

奥本尼 他知道这桩罪行吗？

信使  他知道，殿下，是他告的密。他故意离开，为的是让他们放手行动。

奥本尼 葛罗斯特，我这辈子都要感谢你对王上如此有情有义，我也一定要替你报这挖掉眼睛的仇。过来，朋友，你还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同下）

【这场戏好像在把奥本尼从罪恶的一端拉回来。我们先继续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