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耕 朗诵:黄小琦
小时候,虽然每个人的梦想天马行空,千奇百怪,但是我们总能记住那个年代里属于自己的快乐时光。
对于男孩子而言,我们都曾经拥有过一个拯救世界的英雄梦,希望自己长大以后,能够穿上英姿飒爽的绿军装,手握钢枪,冲锋陷阵,保家卫国。
为了看露天电影《小兵张嘎》《地道战》《地雷战》《闪闪的红星》,我们背着土布书包、跨着军用水壶,带着胡同里的狗,不辞劳苦去邻村,经常是同一部电影看了一遍又一遍,几次被突如其来的雨水淋湿,依然沉浸在电影演绎的抗战故事里,总是感觉看不过瘾,意犹未尽。
模仿,是孩子们的强项。大家在村口的水坑边折来细软的柳条,比划着脑袋的大小,笨手笨脚地编出一顶顶柳条帽;废弃的棉花秆在我们手里,三下五除二就能改造成用来“打仗”的玩具枪。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利用棉花秆的弯度和枝叉改造成一挺“歪把子机关枪”。
大家兴致勃勃地戴着草帽,有模有样地端着棉花秆,自由组合分成两派,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穿梭在家门口的胡同里,匍匐在水坑边的高台上,用胶泥自制出一枚枚“手榴弹”,嘴里“突突”着,有守有攻,冲锋陷阵玩“打仗”。
“娘娘腔”喜欢故意打着滚,把场地弄得尘土飞扬;大头是个戏精,擅长表演“中弹身亡”,每次“临死”之前,都不忘“上缴党费”;二楞的长鼻涕不小心流下来,就趁人不注意,顺手用自己的袖子一抹,袖口就像理发店墙壁上挂着的那条磨剃刀的布条,黝黑发亮……
我们还会用废旧的木板刻玩具手枪、步枪。玩打仗游戏的时候,大家都称对方是“小鬼子”,谁也不肯轻易认输。等到“战斗”结束,大家才像红军会师一般聚在一起,相互拍打着衣裳上的尘土,睫毛上、鼻孔里粘的都是土,一个个都成了土孩子。
那个年代,军装稀罕而且有着深刻的含义,哪怕是一件从复员军人手里得到的旧军装,也能让大家羡慕不已。对于小伙伴们而言,如果谁弄到一身类似军装的绿衣服,腰里扎上一根“武装带”,那绝对是众多小伙伴中最靓的仔。
相声演员冯巩曾经在《童年真好》中提到自己不是军人家庭的孩子,得不到真军装。有一年春节,他的母亲撕下家里的被里,煮了一大锅水,再放入绿色的颜料,请姑姑做了一身绿军装,用冯巩的话讲:“当年,真是神气极了。”
军装不好弄,找来一顶绿军帽,也能满足我们的渴望。
那个时候,大家对“绿帽子”没有任何贬义。据说在全国各地都有“抢军帽”的现象,街头巷尾的一些小痞子骑着自行车从后面顺势摘了帽子就跑,尤其是去电影院的时候,经常有人的军帽被抢,气得丢失帽子的人心疼不已、火冒三丈又无可奈何。
尽管如此,为了装“酷”,帽子还是要戴的,哪怕需要承担相当的危险系数。倘若帽子上再别上一枚红色的五角星,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年,我那顶军帽上的五角星可是真材实料,是父亲从新疆汽车兵团复员转业后带回来的。家里还有一对绒布红领章,领章后面还盖着部队番号、姓名、血型的红色印章。
父亲经不起我的软磨硬泡,终于舍得把那枚红色的五角星送给我,还一再叮嘱,不许把五角星帽徽弄丢了,也不许挂花了。我把五角星端端正正地别在军帽上,对着大衣柜上的穿衣镜左顾右盼,即使旁边没人,也能乐得喜笑颜开、心花怒放。
戴军帽的方式很讲究,绝对不是简单地往头上那么一扣。为了让军帽有型,我们不仅要把帽子上面的接缝尽量撑起来,还要像部队里叠豆腐块被子一样,用小手仔细地捏半天。
很快,我们就发明了一种让军帽更“支楞”的方法。
动手能力极强的我们脑洞大开,用废报纸叠出一个个纸方块,然后把小方块串起来,比着脑袋和军帽的大小,把纸方块做成一个圆圈,调整好大小后,就把特制的纸圈套在军帽里面。于是,有了支撑的军帽就更加有型了。
如果说注重仪表,很多男孩子真的是从军帽、军装开始的。
在我十四岁生日那一年,父亲骑着家里的那辆“永久”自行车带着我,在县城的百货大楼里花了二十五块钱,给我买了一身绿军装。
当天晚上,失眠。
我忍不住爬了起来,偷偷地在摇摆不定的煤油灯下,学着母亲的样子穿针引线。衣服面料有点厚,我的手指头不小心被针扎破,赶紧伸进嘴里吸了两口,继续不吭不响地缝衣服,终于把父亲那对视若珍宝的红领章缝在了绿军装的衣领上。
等我兴奋不已地穿好军装,光着脚站在镜子前面“孤芳自赏”了半天,才肯脱下衣服,认认真真地叠整齐,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边,还把那顶军帽郑重其事地放在衣服上面。
那天夜里,我在睡梦里看见自己,成了一名巡逻边疆的军人,身着威武的军装、钢盔上的帽徽闪闪发亮,端着沉甸甸的钢枪,还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
一岁枯荣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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