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亮升起的时候
印象中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特别纯净,令人充满无限遐想。那时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视,生活很简单,时间过得也很慢,一切按部就班,井井有条。人们对物质的依赖不多,需要关注的东西少,不像现在的人每日必须应对各种各样的诱惑,平添许多焦躁。
日常生活的简单带给人们亲情互动和人与自然交融的机会,逢年过节更是如此。时值中秋,回想当年那种充满期待的心情和幸福欢乐的节日氛围,从盼月、望月到追月,过一个完整的节日,才是真真实实的阖家团聚、花好月圆。
佳节临近,家家户户开始忙碌,普通人家往往提前一周就开始行动,拿出平时积攒的各类配给票券,粮票、油票、肉票、糖票等,前往国营商店、供销社购买各种副食品。特殊年代实行的是配给制,按人定量供给,以各种各样的等额票券为凭证,买东西光有钱是不行的。因此,对孩童时代的我们来说,中秋节还有另外一层意义:可以吃到许多平时吃不到的东西。
除了定量配给的食物以外,在滇中地区的山城里,还有每周一次的市集叫“赶街”,节前的那一次会格外热闹,是补充采购节日用品的另一个重要渠道。赶街的人们在这天进行各取所需的物资交换,街道两旁摆满各式各样的摊贩,有应节的各色自制月饼、叮叮糖(麦芽糖)、爆米花,有各种野生蘑菇、山里放养的鸡、鸡蛋,各种野味、药材,好吃又好看的各色小吃等等,甚至是一捆干柴。总之,一切实物都可拿到市集上来进行交易。
山里人卖掉山货,通常是前往国营供销社,打一壶酒,买一包盐,采购几件农具,有月饼票的(这里说的月饼票类似粮票,和现在的月饼票不是一个概念。当时的各类票券是可以在市场流通并换购实物的。),买几块月饼就匆匆忙忙往回赶了。那时国营商店的月饼主要有两种规格,一种是圆盘状的大月饼,用荞麦粉、红糖、豆沙和芝麻做成,小的类似现在的苏式月饼,有百果、五仁、洗沙等品种。
看到过最彪悍的赶街人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彝族老奶奶,牵一群狼狗,背一筐山货,走路脚下生风,穿城而过,足够吸引眼球。市集里最受孩子们欢迎的是山莓,大小和今天的蓝莓差不多,杏黄色,论碗卖,5分钱一小碗,那种鲜甜的滋味只能在记忆里找寻了,长大以后再没有见过。
到了中秋之夜,一顿丰盛的晚餐后,出门赏月是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城东有条三五大河,河岸植满桑柳,月华之下,游人如织。往西则是大龙口森林,山幽林密,深不见影,道路蜿蜒,只能踯躅而行。待转过一个山脊,突觉一轮明月扑面而来,顿时凉风习习,眼前一棵参天大树,树旁一座古亭,亭前一湖碧水,天上人间交相辉映,古亭上挂一匾额“月到风来”,才发觉已到赏月绝佳之地。
远方隐约传来一阵歌声:“当月亮升起的时候,我已等你在桥头,看星儿闪云儿浮,风儿轻吹上钟楼……”这是七十年代马来西亚华裔歌手黄晓君的经典名曲《当月亮升起的时候》,曲风清纯自然,正如中秋之夜吹拂的阵阵晚风,让人痴迷,令人陶醉。
此情、此景、此曲,亦深深印刻在一个少年人的心田。
本周六为各位推荐的,正是这首爱情歌曲《当月亮升起的时候》,祝你和家人共同度过一个美好的中秋之夜。
文:郭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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