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犁负重一生忙,厚朴任从自古扬。造福人民谁可比,牛形生肖最堪藏。
“牛”是个象形字。早期的牛字是牛头的正视图,突出了牛角、牛耳的特征。而将图形瘦化,遂成甲骨卜辞中牛字的写法,寥寥数笔,虽字亦画:两角上弯;两耳斜出。金文牛字,有的同甲文,只是笔画稍粗;有的把两耳变成一横。秦始皇统一文字后,小篆牛字仍保留有象形的成分。汉代隶书,把牛的一只角拉直,一只角断开,象形面貌消失。楷书又将隶书牛字左上方的直画改成撇画,并减去第二横画收笔时的雁尾。行书牛字用笔趋于流动。草书牛字则是为了书写简便,加之审美的参与,就不一笔一画地写了。汉字草体几乎是在隶书产生的同时已经萌芽。
“牛”又作偏旁部首,从“牛”的字,有的汉语词典收有310个之多,大都与牛及其动作行为或别的动物有关。有意思的是,有的字早期从“牛”,后来又不从“牛”。如“侵”,甲骨文是手持笤帚给牛扫土(牛头上的三个点,示扫下来的尘土),是个会意字。金文中“牛”被一个面朝右的人所取代,小篆则把人移到左边。又如“沈”,甲骨文像一头牛没于水中之形(古代祭祀川泽之神的一种仪式),是个会意字。金文、小篆中“牛”没了,讹变为“从水从冗(像颈上束着绳索的人形)”的形声字。像这种类符置换的字,还有 “埋”、“半”等字。
牛,六畜之一。我国早在五六千年前就驯养牛了,是中华民族农耕文明不可缺的角色。自耕牛被拖拉机取代后,人们却仍舍不得扔掉这个“牛”字,把拖拉机叫“铁牛”。
牛,造福人民谁可比,人们忘不了牛。弘一大师诗云:“忆昔襁褓时,尝啜老牛乳……念此养育恩,何忍相忘汝。”郭沫若《水牛赞》:“活也牺牲,死在牺牲,死活都为人民”,建议把牛当作中国国兽。“牛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俯首甘为孺子牛”,这是鲁迅先生对牛的赞美,并将牛比作自己。沙孟海先生87岁重书杭州灵隐寺正殿“大雄宝殿”后,自嘲是“纸田墨稼,老牛耕字”。李可染以画室名“师牛堂”与“师牛”、 “孺子牛”等印自勉。有趣的是,《南史》卷十六记述了陶弘景画牛明志一事:南齐永明十年,陶弘景脱朝服于神武门,上表辞谢。梁武帝时,屡下诏礼聘,陶弘景不肯出,并画了两头牛:一牛散放于水草间,自由自在;一牛头戴金笼头,被人拉着缰绳,又受棍子驱赶。梁武帝看到画后笑着说,斯人是不会出来帮我做事了,我岂能强人所难。
说起画牛,传说东晋王献之应桓温之请画扇,误落笔,就势画成一头牛,并题《牸牛赋》于扇,极妙绝。我国流传至今最具代表性的牛畜图当数唐代宰相韩滉的《五 牛图》,也是作者画牛仅存的一件真迹,五头牛神态各异,呼之欲出,充满着浓郁的乡土气息,被誉为“神气磊落,希世名笔也”。这件艺术珍品,几经厄运,流失海外。1958年以6万元港币重回祖国怀抱。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在现代善画牛的画家中,李可染先生40多年为牛写照,从不间断,尝谓“吾崇其性,爱其形,故屡不厌写之”。他晚年画的牛,信手拈来,涉笔成趣,追求“放牧闲野”、田园诗般的意境,讴歌人与自然优美和谐的融合关系,堪称一绝。
在以牛为形象的美术作品中,北京2008年残奥会吉祥物“福牛乐乐”是一头可爱的小牛,朴实忠厚,富有亲和力。它是中国奉献给残奥会和世界的友好形象大使,也是残疾运动员自强不息、顽强拼搏精神的写照。
牛颇受人们喜爱,人们也以不同雅号称呼它们。如牛家族中的水牛呈乌黑色,戏称“黑牡丹”。用“牛”组成的词很多,“牛角挂书”是赞颂勤奋好学的代名词。“牛山木”喻为“颓山”,引喻为人之“秃顶”。又如“牛鬼蛇神”、“老牛舐犊”、“钻牛角尖”等。但有的词在使用时需加注意。如“牛酒”,这不是某种酒的名字。《后汉书·臧官传》中有“奉牛酒以劳军营”之句,说的是用牛和酒犒劳军队,后人常以“牛酒”作为礼物的别称。又如蔡襄“去年大暑过京口,唯子见过牛马走”中的 “牛马走”,是指为人奔走的仆役(典出司马迁《报任少卿书》),常作自称的谦词。所以这两句诗的原意是:去年大暑,路过京口时,只有您见过我。再如“汗牛充栋”不能当成“滥竽充数”的同义词。“汗牛充栋”说的是牛运载书时累得出汗,书籍堆满屋子,高及栋梁。后以“汗牛充栋”形容藏书之多。
“丑时春到户,牛岁福临门”,撰此短文,聊以志庆。
用户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