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开国领袖中,毛泽东主席的书法可谓大气磅礴,独树一帜。无论是他的书稿、批阅的文件、还是为自己诗词抄录的手迹,可谓字如其人,无不透露出伟人的天赋和气质,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至今令人叹服,望其项背。
然而我的小舅舅唐由之有一幅他老人家的亲笔手迹,其字体、风格竟判若两人之手,如果不知道其中缘由,说什么都让人难以置信。
毛泽东主席的晚年因患白内障,双目几乎失明,再也不能阅览群书,挥毫写字了,这对于嗜书如命的耄耋老人来说,是最难以承受的打击。就在这时,中国中医研究院院长、我国著名眼科专家唐由之临危受命,被中央通知去给毛泽东主席治疗眼疾。
在“毛泽东思想和毛主席的威望”已达到顶峰的年代,想到要为他老人家治病,甚至动手术,舅舅是千钧重任在身,焦虑万分,一度急火上心,血压升高,寝食难眠。当时全权负责毛泽东病情治疗小组的周恩来总理似乎看到了这一点,为了缓解唐由之的紧张情绪,同时让他有时间进一步了解病人的身体状况,制定治疗方案,他在接见这位眼科专家时决定让大夫在毛泽东身边生活一段时间。
1975年初春,舅舅带领医疗团队第一次迈入中南海菊香书屋时,看到的竟是一位垂垂老矣的病人坐在沙发上,身体十分虚弱。然而当他用一口湖南话与大家寒暄交谈时,又不失伟人的神采和风度,一种从未有过的慈祥、温暖、亲切的感觉迎面扑来。
唐由之在主席身边生活了半年之久,渐渐与伟人成为生活中的忘年之交。这位从来忌讳看病、吃药、打针的中国人民爱戴领袖坚信依靠自身的体质和意志就能战胜病魔,恢复健康。
然而,在唐大夫的循循善劝、慢慢引导,而他自身又无望恢复视力的情况下,终于接受了手术治疗的方案。1975年7月23 日午夜由舅舅主刀,成功为毛泽东主席作了白内障摘除手术。过了两个多小时,唐大夫轻轻迈入主席的卧室探视,当秘书张玉风告诉主席是唐由之大夫来看你时,老人家喃喃自语情不自禁念起了:“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何期泪洒江南雨,又为斯民哭健儿。”这是鲁迅先生吊念杨杏佛的一首诗,他敏锐的发现诗句中有两个字“由之”和唐大夫的名字是一样的,于是灵感袭来,不由而发。接着他示意张玉风取来笔和纸,在双眼蒙着厚厚的纱布的情况下,“盲写”了这位文学巨匠的诗,一共用去了整整七张办公便签,字迹歪歪扭扭、难以辨认,虽然豪情依旧,却完全失去了伟人以往握笔千钧,挥洒自如、气势磅礴的风格。
舅舅目睹了这一切又惊又喜,他断定主席此时心情舒畅、松弛,眼疾治愈指日可待,立即请求主席签下自己的名字,想珍藏这幅墨宝,留作纪念,老人家欣然同意,满足了为自己治病的大夫要求。后来舅舅将这件毛泽东主席生前的遗物主动上缴了中央办公厅,不久获得了十件仿真的复印件,我有幸向舅舅要了一套,如获至宝,珍藏至今。
这可是我们敬爱的伟人毛主席生前最后的手迹啊。
唐由之近照
作者袁乃中与舅舅唐由之的合影
唐由之专为毛泽东白内障手术定制的手术器械
毛泽东主席为唐由之“盲写”鲁迅一首诗的墨迹
介绍唐由之为毛泽东主席治疗白内障动手术的传记
(人民出版社和新华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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