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们说到,梁山好汉中,不管本身是朝廷命官,还是草莽豪杰,他们在鄙视大头巾的方面,保持着高度的一致性。所谓的大头巾,从水浒好汉的叙述来看,大致是说文官。至少是秀才,因为江湖好汉眼中,文官到底咋样,很多草莽好汉并没有做过官,他们并不熟悉,但是,他们最看得见摸得着,最为鲜活的身边的大头巾样本,就是梁山泊第一任头领,白衣秀士王伦。
那么江湖好汉对于王伦,都持有怎样的看法呢?
林冲林教头被高俅迫害,家破人亡,人间已然没有他半点儿容身之处,绝望的豹子头唯一的出路就是去梁山落草。但是梁山泊的大头领白衣秀士王伦,却不管林冲这个江湖好汉的绝望处境,不管恩人柴大官人的亲笔推荐,只是因为林冲的本领高强,自己担心搞不定,所以就心生猜忌,为人褊窄,不能容天下豪杰,三番五次要将林冲推出山外,让他自生自灭。而没有半点大家心里期盼的英雄豪迈的江湖好汉气象。
最后,当林冲在吴用的撺掇下,去火并王伦的时候,林冲对于自己即将生杀王伦,有你一段判决书式的告白,这种告白,其实也是对于自己以下犯上的一种战斗檄文与道德洗白,书中说,林冲拿住王伦,骂道:"你是一个村野穷儒,亏了杜迁得到这里!柴大官人这等资助你,给盘缠,与你相交,举荐我来,尚且许多推却!今日众豪杰特来相聚,又要发付他下山去!这梁山伯便是你的!你这嫉贤妒能的贼,不杀了要你何用!你也无大量大才,也做不得山寨之主!"
在林冲手刃王伦之后,他特地转身再次去向晁盖等人加以解释,自己杀了王伦,到底是为了江湖的公道还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因为林教头,他也要避免,在这些真正的未来合作者,在未来自己的直属领导的心中,留下自己粗鲁暴虐,专横跋扈,不好管理的不良印象,
其实,林冲火并王伦,本身就是吴用撺掇挑唆的,之前,林冲去拜访晁盖一伙,就曾经对领导王伦口出怨言,说自己:"非在位次低微,只为王伦心术不定语言不定,难以相聚!" 当时吴用也假装惊讶地附和林冲道:"王头领待人接物,一团和气,如何心地倒恁窄狭?"
林冲于是向貌似蒙在鼓里的众好汉,去剖析王伦与大家会面的玄机,说:"此人只怀妒贤能之心,但恐众豪杰势力相压。夜来因见兄长所说众位杀死官兵一节,他便有些不然,就怀不肯相留的模样;以此请众豪杰来关下安歇。"
由此可见,不管是林冲,还是吴用,对于王伦的看法,是嫉贤妒能,心胸狭隘,心术不正。林冲在这里加上了心术不正这一条,非常要紧,因为如果光光一个人是嫉贤妒能,心胸狭隘,似乎也不至于到该杀的地步,但是心术不正,就是严重的道德问题了。
一如花荣要杀刘高,则刘高必然不仅是心胸狭隘,不能容人,而一定是有其他诸如不守国家法度,欺凌善良,所以才能凑成一个完整的烂污贼禽兽人格,才能成为花荣怀着义愤去杀死的正当理由。
在火并王伦的故事中,晁盖晁天王似乎开始对王伦还抱有幻想,以为王伦好歹也是江湖上说得上的好汉,也是江湖大山寨梁山泊的大头领,对于王伦实际上要将他们推出山寨之外的用心并没有察觉,但是军师吴用和三阮,其实在智取生辰纲事件发生之前,他们就早已对白衣秀士王伦有所耳闻,有所了解了。
至于具体情形到底如何,请听细细分解。
文本+音频:布衣豆腐(原创版权)
插图:唐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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