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一百九十九）——曹操从宽平叛，诛杀马滕三族

        上集说到曹操回到了邺城，想来大家还记得，原本曹操是打算率军前往凉州攻打马超、韩遂的，之所以临时班师回朝，主要是因为 人反叛。彼时，河间人田银、苏伯造反，进而煽动幽州、冀州的百姓，引发混乱，而曹操尚未回返，负责留守邺城的五官中郎将曹丕打算亲自率军去征讨叛乱。功曹常林劝他说：“北方的官员和百姓，乐于安定，厌恶战乱，服从朝廷的时间已经很久了，遵守法令的人占多数。田银、苏伯等不过是聚集在一起的狗和羊，造不成多大的伤害。现在，我们的大军尚在远方，境外有强敌，将军镇守邺城，身系天下安危，轻率出军进行征讨，即使平定，也不足以显示威武啊”。

        曹丕听后觉得有理，放弃亲征的想法，派遣将军贾信前去讨伐，贾信不负所托，消灭大部分叛军，剩余的一千来人，请求投降，贾信上报曹丕，征询意见。曹丕组织众人就是否接受投降一事进行讨论，参与讨论的多数人都认为不该接受，说：“曹公从前下过命令，凡是被包围后再投降的，一律不得赦免”。程昱却持不同的看法，他说：“这是战乱时期所采取的一种临时应变策略，现在天下已基本平定，不能随便杀戮；即使要杀，也应当先向曹公报告”。众将仍坚持，认为“军事上的举动，可以专断，不必请示”。程昱又道：“专断是指临时发生紧急情况，必须当机立断。现在，这些叛民控制在贾信手中，因此，我不愿将军擅作决定”。曹丕听后，认为程昱所言有理，于是立即派人向曹操报告，曹操果然下令赦免不杀。后来，曹操回返邺城，听闻程昱当时的建议，非常高兴，说：“你不仅明了军事策略，还善于处理别人父子之间的关系。”

        而田银、苏伯等人谋反失败后，尚有很多余党，本来依法理应治罪，但任居府长史的国渊认为这些人不是首恶分子，请求不对他们执行死刑，曹操听从了他的意见，因为国渊这个建议，得以活命的，达千之多人。

        而战后，按惯例，国渊要负责写战胜贼兵的文书，过去，在这样的文书中，通常都有不成文的旧例，那就是夸大了写，杀死一人上报为十人。而这次国渊在报告中，却将斩杀敌军人数据实上报，曹操询问他原因，国渊说：“征讨境外的敌寇，多报杀死及俘虏人数，是为了炫耀武力，耸人听闻，用来让人去看、去听。河间在咱们的疆界以内，田银等进行叛乱，虽然取得胜利，建立战功，但我心中却为这事感到羞耻。”曹操听后大为高兴，提升国渊为魏郡太守。

        同年夏季，曹操下令诛杀卫尉马腾，并处死他的三族，这马腾，字寿成，扶风茂陵（今陕西省兴平市）人，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关于他的故事，我们之前讲过，这里就不赘诉了，只给大家讲讲为啥曹操要杀马腾。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马超是马腾的儿子，马超与韩遂在关中起兵与曹操对抗，曹操因为河间叛乱，没来得及彻底收拾马超，自然是要先收拾他的父亲。

        而马腾之前也是带兵之人，此刻为什么那么容易被诛杀呢？其实我们之前也提到过，不知道各位听友是否还记得，柚萝这里简单帮大家回忆一下，当初马腾与韩遂因部下间的矛盾，成为仇敌，韩遂杀了马腾的妻子，使得二人连年交战。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操派钟繇、韦端前去劝和，并任命马腾为前将军，改屯于槐里，假节，封槐里侯。同年，马腾迫于压力，来到邺城，入朝为官。曹操上表封马腾为卫尉，封其子马超为偏将军，代替马腾统领部队，屯于原地，又封其子马休为奉车都尉，马铁为骑都尉，同其余家属一起徙往邺城。因而，马腾原本的部队，其实归马超统领，而马腾及他另外两个儿子马休、马铁，以及其它家族人员都在邺城中，表面上是入朝为官，其实也算是用来控制马超的人质。但是马超不顾自己的父亲和兄弟安危，联合韩遂反叛，曹操自然是要给他教训的。

        同年六月，天现日食，七月，发生螟灾。

        而另外一边，曹操虽然回返邺城，但是任夏侯渊为护军将军，与朱灵、路招等驻守长安。夏侯渊等人留驻这里，自然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他们率军击破在五关道口聚众作乱的南山贼刘雄等数千人，收降其部，迫使刘雄逃奔汉中。

        而退回凉州的马超也没闲着，他迅速兼并陇上诸郡县（陇西、南安、汉阳、永阳等），张鲁也遣大将杨昂相助马超，使得他集结起万余人，围攻凉州刺史韦康于冀城（今甘肃甘谷县南）。韦康派别驾阎温秘密出城，向夏侯渊求救，阎温于是乘夜潜水出城。却不料第二天就被马超军发现踪迹，在显亲界内追踪拦截住阎温，将他捉住去见马超。马超解开他的捆绑，对他说：“现在胜败已经分明，您为了一座孤城去请救兵，却被人捉到这儿，怎么施展大义呢？如果您听我的话，回去告诉城里，东方不会有救兵前来，反是转祸为福的计策啊，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杀掉。”阎温假装应允，马超便用车载着他来到冀城城下，阎温朝着城内大声喊：“大军不出三天就会来，大家努力呀！”城内的人见状都为他哭泣，祝祷他平安。马超恼怒地责问他：“你不要命了吗？”阎温不回答。马超于是下令攻城，却久攻不下，便再度引诱阎温，盼他回心转意，阎温仍不理睬，马超更加严厉地责怪他。阎温说：“事君之道只有一死，您却要让长者说出不义的话，我难道是苟且偷生的人吗？”马超于是怒而杀了他。

        那么马超能否攻下冀城，又能否在凉州从新站稳脚跟呢，我们下集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