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们说到,因为御笔不走正常的颁布程序,是直接由皇上下达的密令。从某种意义上看,终究是一种下不为例的从权做法,比如,徽宗派遣童贯征讨方腊,童贯临行之前,徽宗将东南军事全权托付童贯,对他说:“如有急,即以御笔行之。“就是说,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来不及申请汇报,那么你就直接弄个皇上御笔直接下达命令吧。
给你童贯以皇帝的权力,必然是一种从权暂时的不得已的做法,如果你童贯能够长久地行使君上的权力,你岂不就替代了皇上本身了?这个童贯,明白方腊起义的症结,就是花石纲引起的民怨,为了动摇方腊的军心,他利用徽宗皇帝给自己代行御笔的特权,居然自说自话,冒充徽宗皇帝下了一道罪己诏。胆子也确实够肥。如果换在宋高宗身上,一个手握兵权的大将,替自己下了罪己诏,基本也就是找死了。
在水浒中,徽宗皇帝一开始不想给李师师写什么敕书,他的借口是自己没有带着御印,所以写了也没用。那么,皇上的亲手御笔,是否需要加盖御印呢?
所以,御笔之类的做法,假设成为朝廷行政系统的常态,而又没有监管通道,必然就很容易被奸臣利用。
在徽宗御笔现象的背后,少不了他的好基友蔡京太师的推动作用,因为御笔这个事,虽然表面上是开启了皇上的方便法门,但是,其实由于蔡京掌控着行政的操作系统,这种绕开法令程序的御笔,立即就成为蔡京自己无法无天,一手遮天的胡乱法门,所谓“事无巨细,皆托而行,至有不类帝札者,群下莫敢言”。就是说,蔡京到后来,不论大小事情,都假托是皇上的圣旨,乃至伪造御笔直接下诏,大家就算看见御笔的字迹不太像皇上的笔迹,底下的人,也不敢说个不字。也不敢去质疑这类泛滥的御笔的真实性。这下,岂不完了。因为,经过徽宗皇帝的这个自私自便的小后门,客观上直接把皇上的特权,全面授予了蔡京太师。君主从此面临着失去对朝政的实际控制权。
由于徽宗号令无常,经常降御笔手诏,变乱朝廷成法。不仅蔡京钻了空子,还有其他如梁师成、王黼等奸臣,也都心领神会,都纷纷私下先拟好不符合行政规范的诰稿,并要求徽宗亲笔书写发布御笔手诏。
从这个角度,这些徽宗身边的佞臣,怂恿顺应着君上的个人权欲,顺便掺杂自己的私利,也跟李师师撒娇恳请徽宗皇帝为燕青法外加恩,给与不符合朝廷法度的特赦敕书,情态上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如果硬要说区别,无非蔡京是奸臣,而燕青是好汉。
在水浒中,徽宗皇帝一开始不想给李师师写什么敕书,他的借口是自己没有带着御印,所以写了也没用。那么,皇上的亲手御笔,是否需要加盖御印呢?
至于具体情形到底如何,请听细细分解。
文本+音频:布衣豆腐
插图:唐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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