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算法困住的文科生：互联网真的需要我吗？

本文节选自南风窗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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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大厂真的需要文科生吗？
作者，张旦俊、遥远

技术推动社会的发展的同时，也有可能作恶。
坐在办公室里的程序员们或许无法意识到，
他们编写的算法会给外卖骑手带去怎样的肉体和精神伤害。
甚至对生命的威胁，
纯粹以效率为导向的算法决策
往往制造了道德伦理的盲点。
文科的参与能够推动技术向善吗？
南风川记者采访了数位在互联网大厂工作的文科生，
他们从社会学，新闻学，传播学，性别研究等专业
走向互联网产品经理、用户研究内容运营等岗位。
在他们身上，
我们观察到一种普遍的现象，
他们在数据至上的价值观面前疑惑挣扎。
同时没有放弃为自己赋能。
他们的痛苦与担忧，多多少少拯救了我们这群数以亿计的？
互联网产品使用者打开手机，轻轻下拉刷新
屏幕上又会出现新的内容，
这是算法针对每一位用户的喜好精心计算的结果。
静洁是一家短视频平台的内容运营，
他的任务就是为用户提供他们喜欢的内容，筛选每日热点。
让人们更长时间地停留在视频上。
在进阶入职之前，平台就建立了一套非常先进的大数据聚合算法，
可以捕捉到站内站外所有的热点议题整合在一起，
算法将结果直观地呈现在他面前。
信息几乎不再需要人工编排挑选。
静洁在大学里学习的是新闻学，
从本科到研究生，他在这个学科上花了足足七年，
然后工作后他发现对选题，策划，议程设置，新闻规范等等理论的研究，
似乎完全可以被机器取代，
他一度陷入自我怀疑，
这份工作真的需要我吗？
张乐乐遭遇的质疑则来自外界，
他曾在一所互联网大厂担任用户研究员，
擅长以访谈的方式进行定性分析，
尽管在组织架构里存在这样一个岗位。
但领导并不重视他的工作价值，
甚至问他为什么要做用户研究呢？
用户每次的操作痕迹都被算法抓取，
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数据库，在后台清晰可见，
那是骗不了人的，那才是最准确的。
那位精通数据建模的领导说，
用户研究在国内互联网企业中处于较为边缘的位置。
算法和数据是互联网公司的立身之本，
但它并不是全部，至少文科生们相信这一点，
一位在互联网公司从事HR的员工对南风窗记者表示，
他在招聘过程中发现文科生与理科生的思维的确存在某些差异。
理科生更偏向输入反馈式的线性思维，
而文科生更倾向于接纳问题不会有一个确定和完美的答案，
常跟代码数字打交道的人，看很多问题会更直接，
因为电脑不会骗你，只要输入的指令是对的。
他一定执行你的指令。
这位hr说，他的观察与复旦大学一项研究切果相符，
两位社会学学者指出，
理工科教育的培养模式呈现出强目标手段效应，
文科教育则更加自由散漫。
研究还表明，专业背景对青年的社会心态也存在着影响。
理工科专业教育的影响集中体现为保守建制和政治规避。
文科类专业教育的影响则集中体现为自由，浪漫和感性驱动。
他一直保持着如此的思辨性，
在细碎的个人工作里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比如作为中间协调者，他会主动帮乙方拒绝掉甲方过分的修改要求。
比如他反对领导，把实习生当作廉价劳动力的态度，
更多的给予实习生体谅，不让他们做无用功。
谷歌内部一项名为project oxygen的调查发现，高管之所以能够成功的关键不是技术水平。
而在于沟通，聆听，关心他人，激励团队的能力
能不能透过数据看到本质，
抓住用户的底层逻辑才是一位优秀的产品经理最重要的品质。
对于致力于开疆扩土的互联网创业公司，
数据导向是见效最快的思维方式，
但不应唯数据论，忽视科技背后的伦理价值。
如今，互联网已经渗透进生活的方方面面。
技术的上与恶直接关系我们的生活，
一旦数据和算法偏离了正确价值的取向，
被困在系统里的将是我们每一个人，
也包括理科生们，
如果说科技是一家公司的发展引擎，
那么人文则是一家公司的安全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