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别后（9）

2022-05-08 11:03:5802:17 165

声音简介

刚走到上房窗外，听得舅母在屋里，排揎着两个表弟，说，“哪来这许多钱，买这个，买那个?一天只是吃不够玩不够的!”接着听见两个表弟咕咕唧唧的声音。他不觉站住了，想了一想，无精打采的低头回来。

眼望见椅上的两个蒲包一一他无言的走过去，两手按着，片晌，便取下那上面两张果店的招牌纸。回到桌上，拿起王妈的剪子，剪下四边来。又匀成极仄的条儿，也红相间的链成一条纸链子。

不到三尺长，纸便没有了。他提着四顾，一转身踌躇着便挂在帐钩子上，自己也慢慢的卧了下去。

王妈不曾理会他，只睁着困乏的眼，疲缓的粘着鞋底。他右手托腮，歪在枕上。看着那黯旧的灰色帐旁，悬着那条细长的，无人赞赏的纸链子，自己似乎有一种凄凉中的怡悦。

林中散步归来，偶然打开诗经的布函，发现了一篇未竟的旧稿。百无聊赖之中，顿生欢喜心!前半是一九ニ一年冬季写的，不知怎样便搁下了。重看一遍之后，决定把它续完。笔意也许不连贯，但似乎不能顾及了。

一九ニ四年六月二日，沙穰
(最初发表于《小说月报》1924年9月第15卷第9号，后收入《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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