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郑武公想要进攻胡国,他先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胡国的君主为妻使他快乐。此后郑武公问群臣说:“我想打仗,哪个国家可以攻打?”大夫关其思回答说:“胡国可以攻打。”郑武公大怒杀掉了关其思,说:“胡国,是郑国的兄弟之国。你说要攻打它,是什么意思?”
胡国国君听说之后,认为郑国是亲近自己的,就不防备郑国了。
结果,郑国偷袭胡国攻占了它。
春秋晋大夫谋臣士会因事投奔秦国,为秦所用。晋人担心秦国重用士会,为了招回士会,魏国于是将大臣魏寿余假装叛变晋国投奔秦国,晋国还故意捉拿了魏寿余的妻子儿女,让魏寿余只身逃脱,魏寿余逃到秦国,提出愿将魏国的城邑献给秦国,得到了秦康公的信任,魏寿余还暗中联络士会。
此时,秦国大夫绕朝,劝秦康公不要让晋国的大夫士会回晋国,秦康公不听。
魏寿余和士会回到晋国后,用反间计说绕朝和自己是同谋,因此秦国就把绕朝杀了。(后世把以“绕朝策”喻指有先见的谋略,此为后话。)
所以,韩非子说,绕朝的话是恰当的,他在晋国被认为是圣明的,而在秦国却被杀了。这说明不是了解事情有困难,而是处理了解到的事情很困难。
从前弥子瑕是春秋时卫灵公的宠臣。卫国的法令:偷驾国君车子的要处以砍脚的刑罚。弥子瑕的母亲病重,有人抄近路连夜去告诉弥子瑕,弥子瑕假托国君的命今驾驶卫灵公的车出城。卫灵公听说后称赞他说:“孝敬啊!为了母亲的缘故,忘记了砍脚的刑罚。”
又有一天,弥子瑕和卫灵公在果园里游玩,摘一个桃子吃觉得很甜,没有吃完,把剩下的一半给卫灵公吃。卫灵公说:“弥子瑕多么爱我啊!忘了这是他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而把剩下的桃子给我吃。”
等弥子瑕容顔衰老宠爱减退时,得罪了卫灵公,卫灵公说:“这个人本来就曾假托我的命令驾驶我的车,又曾把他吃剩的桃子给我吃。”
所以,韩非子说,弥子瑕的行为与当初并无变化,以前被认为是美德的行为却成为后来获罪的原因,这是君主的爱憎之情发生了变化。
因此,如果受君主的宠爱,那么智谋就会被认为得当而与君主更加亲近;如果被君主憎恶,那么智谋就会被认为不恰当并被治罪。与君王的关系也会越来越疏远。
所以进谏陈说的人,不能不观察君主的爱憎而后才对君主献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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