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川的乌桕树
作者:朱来平
地处皖南黟县的塔川,是紧挨着宏村的一个小村庄。每年到了秋季,这里就像过年似的,热热闹闹,甚至有几分轰轰烈烈的势头。
国庆节以后,旅游公司每隔几天就要推出新的“塔川指数预报”,朋友圈里时不时可以看到微友晒出的塔川秋景图。而且,随着秋意渐浓,和塔川相关的讯息也愈发密集起来。仅此,就可以想见:整个秋季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或者几天,塔川借着大自然的妙手,把一片可餐的秀色呈现在那儿,不动声色却生机无限。
有多少人慕其盛名从远方赶来?又有多少人是来一次醉一次、意犹未尽贪图再醉的回头客?这或许没有人统计过,我料想一定多过塔川的乌桕树头的红叶。
说起乌桕树,也许你有些陌生。不识乌桕树的人,大概还年轻。从小生活在乡村,现在是半百岁数的人,大都是知道这种树的。它不是什么名贵嘉木,而是过去在乡村田边地头经常可以见到的。我家屋子旁边现在还有一棵乌桕树,树龄应该有四五十年了。不过,就是孤零零的一棵,独木成不了林,更成不了风景。
而在塔川,村子周围,乌桕树东一棵西一棵的,还有不少,足以撑起一派迷人的秋色来。
乌桕之于塔川,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如果没有这些乌桕树,塔川拥有的那些美誉诸如“中国三大红叶景观之一”“全国最美四大秋色之一”“世界上最美的山村”,或许难副其实。
在几十年前,塔川这些无实用价值的乌桕树能继续活下来,这是有意思的事。我小时候村里就有许多乌桕树,还记得每年冬天,生产队里把社员集中在一起采摘乌桕籽的场景。那时乌桕籽是有地方收购的,可以卖钱。后来,不收购了,乌桕籽也没有人采摘了,乌桕树自然没有了利用价值,渐渐被冷落了。人们还嫌弃它,因为挡住了地面作物的阳光,就干脆把它砍了当柴火烧。
而塔川乌桕树却没有被毁,它们自个儿开花结子,没有人去惊扰它们的存活之梦。真没想到,这些乌桕树让秋季的塔川也成了梦幻般的胜景。
乌桕树以乌喜食而得名。宋代林和靖有诗咏之:“巾子峰头乌桕树,微霜未落已先红。”每逢深秋,乌桕的叶子由绿而紫、而红,而多彩,非常漂亮。且叶子形状呈心形,这斑斓的心形叶子惹人怜爱,也是在情理之中。
今年霜降的前两天,我在朋友圈里,看到微友发的塔川乌桕树的美图,并附了几句颇有诗味的文字:
“给塔川的每一棵乌桕树取名
让我们像朋友一样
每年相聚”
彼时,我脑海中立即闪过这样的一句诗: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给塔川的每一棵乌桕树取名”——这个创意,真好!
愿塔川的每一棵乌桕树都有一个响亮的名字!
愿每一片树叶在这个霜天里都有一个圆满的归宿!
愿每一位来塔川赏秋的人儿都有霜叶般灿烂而斑斓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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