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词话
第十八则
尼采谓:“一切文学,余爱以血书者。”后主之词,真所谓以血书者也。宋道君皇帝《燕山亭》词亦略似之。然道君不过自道身世之戚,后主则俨有释迦、基督担荷人类罪恶之意,其大小固不同矣。
文学是作家的泣血之呕,是源于作家灵魂深处的呐喊。后主李煜和宋徽宗赵佶都是亡国之君,但词的境界大有不同。王国维认为李后主的词才是真正的泣血之作。
李煜和宋徽宗的遭遇是普通人无法体会的,因此他们词中的感慨比常人要深刻得多。但宋徽宗不过是感慨自身的身世之悲。如他的《燕山亭》,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著胭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愁苦。问院落凄凉,几番春暮。凭寄离恨重重,这双燕,何曾会人言语。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无据。和梦也新来不做。
全词写得凄婉可怜,但还只是一己的“身世之戚”,只不过他比普通人更为悲惨,感慨也更沉痛而已。他的这种悲,是真正的凄苦无奈,却好像是一个人将死之时的呜咽和哀号,他的情是真的,但缺少了一种气势。
李煜则对于人生的悲剧有了更为深刻的体味;或者说,他将自己的不幸升华了,揭示出人类的普遍性悲剧,将被浮华遮掩的宇宙人生的悲剧本质敞亮出来。如《菩萨蛮》:“人生愁恨何能免?”《相见欢》:“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虞美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浪淘沙》:“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这种对“人间”悲剧性本质的审视和叩问,已经超越了一己之悲,直透生命的本源。后主之词,所关注的已不再是个人的悲苦遭遇,而是天下苍生所承受的所有苦楚。在他的词中的这种悲情,何尝不是芸芸众生的生命中的无奈悲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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