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们说到,被软禁在梁山上的济州团练使黄安,在武松兴冲冲地从东京回阳谷县大哥家中的时候,已经死了。而这个时候,宋江人在哪里呢?他老人家,应该依然还在柴进庄上,乐不思蜀,优哉游哉。这又是为什么呢?
其实,对于武松来说,他在外出差了两个月,而在这两个月时间里,家里却翻了天了。
根据书中的叙述,我们知道,武松去了十数日,武大每日只是晏出早归;归到家里,便关了门。又过了三二日,潘金莲叉帘子打到了前世冤家西门庆。所以,武大郎的祸事,就是在武松走了之后的半个月之后内发生的。西门庆见了潘金莲,魂不守舍,王婆奉命用计,用了三天时间拿下了潘金莲。随后杀了武大郎,两人公开厮混在了一起。书中说,常言道:“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光阴迅速,前后又早四十余日,却说武松马上就要回来了,这是说,从武松的角度,他前后花了两个月时间,但是,从潘金莲西门庆杀了武大郎之后,肆无忌惮地公开厮混的时间算起,则有四十多天的好日子。
武松离开柴进处,去阳谷县的时候,是冬季,现在转了一大圈,回到青州,又是冬季,可见是走了一年。武松离开柴进庄上的时候,就是十月,现在辗转兜兜转转转了一大圈,回到青州,与宋江再见,已经是十一月的冬季,可见武松是在外走了整整一年。
在宋江方面,时间坐标也完全吻合,当时宋江在孔家庄见了武松,也介绍了自己的情况,说:“我自从和你在柴大官人庄上分别之后,我却在那里住得半年。。。却有这里孔太公,屡次使人去庄上问信。并且特地使人直来柴大官人庄上,取我在这里。我在此间住半年了。我如今正欲要上清风寨走一遭,这两日方欲起身 云云”。
可见,宋江与武松分手之后,在柴进处呆了半年,然后又在孔家庄呆了半年,加起来也是整整一年。
那么,黄安征讨梁山泊,被抓上梁山,呆了三两个月,就病死,而晁盖一旦战胜济州官军,活捉黄安,局面稳定,就立刻派刘唐下山酬谢宋江。宋江也因为这次酬谢,杀了阎婆惜,逃罪在外。所以 ,黄安上梁山之后的两三个月,也就是宋江被发配之后的两三个月。双方计时的起点是大致相同的。而按照此前我们的梳理,宋江逃罪在外之后的两三个月,他就是在柴进庄上,因为宋江逃罪在外的一年中,前半年就是待在柴大官人庄上的。
此后,宋江与武松分手,自己去了清风寨花荣处,随后一同反上了清风山,又因为回家奔丧被官府捉拿,发配江州,到了江州,酒后提反诗,被蔡九知府打入死牢,晁盖等人截了法场,宋江才最终落草。中间已经过了无数日子。
可见,宋江发配江州途中,被晁盖等人邀请上山的时候,黄安已经死了好久了。那次,宋江身为配军,前途未卜,行色匆忙,并没有谈及黄安,但是,那次没有谈及黄安,并非等于宋江不知道黄安这档事,并非等于宋江不知道黄安这个人。
书中说得分明,黄安征讨梁山泊失利,自己被活捉之后,“且说本州孔目,差人赍一纸公文,行下所属郓城县,教守御本境,防备梁山泊贼人。郓城县知县看了公文,教宋江迭成文案,行下各乡村,一体守备。宋江见了公文,心内寻思道:“晁盖等众人,不想做下这般大事,犯了大罪,劫了生辰纲,杀了做公的,伤了何观察,又损害了许多官军人马,又把黄安活捉上山。如此之罪,是灭九族的勾当。虽是被人逼迫,事非得已,于法度上却饶不得。倘有疏失,如之奈何?”自家一个心中纳闷。分付贴书后司张文远将此文书立成文案,行下各乡各保。张文远自理会文卷,宋江却信步走出县来。”
可见,宋江作为运城县的押司,也是第一时间获知了上级官府济州府征讨梁山的战况,也清楚地知道了朝廷命官,征讨总司令,济州大将黄安被晁盖活捉了。而且,宋江看完公文,转交张文远去理会操作,自己信步走出县来,之后,就遇见了梁山特使刘唐。也才能从梁山一方面的角度,了解具体的战况,与活捉黄安的具体细节。可见,宋江是先从官府文书中了解了黄安的被捉,然后,假设他关心黄安的具体情形,他可以随后向刘唐做更为详尽的询问。
至于具体情形到底如何,倾听细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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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唐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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