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武则天之孙唐邠王自述（下）

第一话武则天之孙唐邠王自述（下）

        上一回我们说到唐邠王胆大包天在唐玄宗面前提及朝堂禁忌话题他们的祖母武则天，还说唐玄宗当时年纪小不懂事。这些话说完，整个朝堂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息。究竟当时的唐邠王何出此言？他心里是咋想的呢？

        唐邠王描述道：我并不相信我们应当这么拘谨。皇上对我很恳挚，就跟对其他诸弟兄一样。当年就是玄宗皇上他本人带兵进宫，在突然袭击之下，结束了武氏乱政的残局，扑灭了余党。他内心何尝不深恨武懿（yì）宗、武三思？有一次，他十几岁的时候，被放出宫去祭谒（yè）太庙，他本人和随从都被武懿宗横加阻挡。那时武氏正权倾一时，气焰万丈。他当即怒斥武懿宗说：“你好大胆！这是我们的祖庙，李家的祖庙！与你有什么相干？”但是现在他不愿我们提到祖母的事情。传统看法都认为祖先所作所为不会有过错——这又何必？不论如何吧，我若不把祖母武后她个人生活的或政治上的非常奇特的行为措施，和她那惊世骇俗的勋功伟业，坦白忠实地写出来，这种回忆录就根本不值一写了。

        时代已经变了。武氏宗族已然过去，虽然仍为人所记忆，但已埋葬入土，长此已矣。当年一提到祖母，我们就心惊胆战。如今追忆当年，她只像一个势穷力蹙（cù）的魔鬼，已经消失不在了。有时候，她的暴乱奢侈，她的刚愎自用，看来甚至滑稽好笑。她爱生活，生活对她一如游戏，是争权夺势的游戏，她玩得津津有味，至死不厌。但是，到了终极，她所选择的游戏，并不很像一个顽强任性固执己见的妇人统治之下的一段正常的历史，倒特别像一出异想天开的荒唐戏。她当然是决心要做一个有史以来最有威权最伟大的女人。她之终于失败，绝不是她的过错，她的武家全族之中没有一个人有她一半的智慧，一半的个性，一半的才能。

        现有我清闲无事，写下那些往事的回忆，正好使得我有事情做，这桩工作既是值得做的事，我又觉得胜任愉快。我相信对我一定很有益处。我当然不敢希望写出一部像先父编的那部详赡（shàn）渊博的《后汉书注》，要藏之名山，传诸后人，我只盼望据实写出来我当年知晓的那些人的秘史和那些值得记忆的故事，尤其是我们皇家的情形。关于我自己的话，就此为止。

        从唐邠王的自述中，我们可以知道，当时他心里对他这个堂弟唐玄宗倒是没有害怕。他自认为唐玄宗对他和对其他亲兄弟是一样的。何况，当年的玄宗也同样备受武氏兄弟欺压，与自己可是难兄难弟。殊不知，圣意难猜，今时已不同往日。唐玄宗心里是咋想的，你我都不知道。他当时就敢在唐玄宗面前提起他们祖母，说明他就是个实诚人。如今既然是回忆武则天的各种往事，正如他自己说的，只盼望据实写出来他当年知晓的那些人的秘史和那些值得记忆的故事，尤其是皇家的情形。我琢磨着他说的故事是有一定可信度的，估计他会曝一些关于当时皇室的猛料出来。下一回的主角是唐太宗李世民，唐邠王又会爆出什么猛料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