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骠骑兵的病情更恶化了。他的仆从骑了马到城里去请医生。杜妮亚用醋浸的手帕包扎他的头,坐在他床边做针线活。当着驿站长的面,病人直哼,几乎一言不发,但是却喝了两杯咖啡,并且哼哼着要了午餐。杜妮亚没有离开过他。他不断要水喝,杜妮亚就把她做的柠檬水端给他。病人润着嘴唇,每次递还杯子的时候,都用他的无力的手握握杜妮亚的手,表示感谢。午餐前医生来了。他摸了摸病人的脉,用德语同他谈了几句,然后用俄语宣称,病人只需要静养,过两三天就可以上路。骠骑兵付给他二十五个卢布的出诊费,并请他用午餐。医生同意了,两人的胃口都很好,喝了一瓶酒,才彼此非常满意地分别。
再过一天,骠骑兵精神完全恢复了。他非常高兴,不停地一会儿同杜妮亚,一会儿同驿站长开玩笑。他吹着曲子,同旅客们交谈,把他们的驿马使用证登记在驿站册子上。他大大博得了好心的驿站长的喜欢,到了第三天早上,驿站长竟舍不得同他的可爱的客人分别了。那天是星期日,杜妮亚预备去做弥撒。骠骑兵的马车拉来了。他同驿站长告别,为了在这里又吃又住,重重地赏了驿站长。他也同杜妮亚告别,并且表示愿意送她到村边的教堂。杜妮亚犹豫不决地站着……“你怕什么?”父亲对她说,“这位大人又不是狼,不会把你吃掉的;你就坐车子去教堂吧。”杜妮亚上了车挨着骠骑兵坐下,仆人跳上赶车的座位,车夫吹了一声口哨,马儿就奔驰起来。
可怜的驿站长不明白,他怎能让他的杜妮亚同骠骑兵一起坐车走呢? 他怎么会瞎了眼,怎么会让鬼迷了心窍? 过了不到半小时,他心里开始烦燥不安起来。他感到六神不安,忍不住自己也跑去做弥撒。到了教堂跟前,他看到人们已经散去,但是杜妮亚既不在围墙边,也不在台阶口。他急忙走进教堂:神父正从祭坛走出来,教堂执事在吹灭蜡烛,有两个老妇人还在角落里祈祷,但是杜妮亚却不在教堂里。可怜的父亲好容易才下决心去问教堂执事,杜妮亚有没有来做过弥撒。教堂执事回答说没有来过。驿站长半死不活地走回家去。他只留下一个希望:也许,杜妮亚因为年轻不懂事,竟忽发奇想,乘车到下一站去看她的教母去了。他痛苦而焦急地等待他让她乘坐的那辆三驾马车回来。车夫好久还没回来。最后,到傍晚时分,车夫独自醉醺醺地回来了,带来了骇人的消息:“杜妮亚从那一站跟着骠骑兵走了。”
潜莎声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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