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有个在美国留学的兄长叫曹诚克,帮她申请了杭州女子师范学校的入学资格。
1920年,渴望逃出牢笼的曹诚英离开婆家,一个人到杭州去读书了。
但是这样的做法,彻底惹恼了她的婆家人。
一个新媳妇,不老老实实在家侍奉丈夫和公婆,整天想着往外跑,而且结婚三年都没有孩子,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啊。
于是,求孙心切的婆婆,硬是逼着儿子娶了二房。
这一刻,曹诚英已经对这桩莫名其妙的婚姻彻底绝望了,她再次找自己的哥哥想办法。
深受美国思想浸染的曹诚克,强烈支持妹妹离婚。
就这样,1922年底,曹诚英终于和胡冠英解除了婚姻关系,再次恢复了自由身。
经历了婚姻的失意,曹诚英更加理解了胡适内心的痛苦,她对胡适的感情,也越发浓郁了。
此时的曹诚英,已经不似当年的青涩少女,她完全可以像个成熟少妇一样,去追求自己的爱情了。
1923年,胡适因为旧病复发,前往杭州疗养,而曹诚英刚好在杭州上学,这对天各一方的有情人,终于又重逢了。
于是,胡适在杭州烟霞洞的清修寺租了一间房子,和曹诚英过起了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白天,两个人写诗作画,喝茶下棋,一起讨论文学和作家的故事;
夜晚,二人更是你侬我侬,情到深处魂牵梦。
兴致起来,他还会为曹诚英写情诗:“山风吹乱了窗纸上的松痕,吹不散我心头的人影。”
但是世间情浓,有相聚就有分离,结束疗养的胡适,不得不回北京做事了,曹诚英美妙的“第三者”生活,也即将告一段落。
临行前,曹诚英万般嘱咐胡适,一定要给她写信,一定要常来杭州看她。
然而胡适刚走,曹诚英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对一个婚外女子来说,此事非同小可。
得知实情的胡适,为了给曹诚英一个名分,终于下决心向江冬秀提出了离婚。
可是,一向作风强悍的江冬秀,怎能容得胡适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把自己甩掉呢?
她拿出了一个农妇所有的勇气,将自己的两个孩子推到胡适面前,并手拿菜刀威胁说:“你敢离婚,我就和两个孩子一起死在你面前。”
家有悍妻,几乎是所有婚外出轨男人的软肋,他们有勇气和别人的女人谈情说爱,却没有勇气面对家破人亡的悲惨结局。
就这样,胡适写信将实情告诉了曹诚英,并建议她打掉腹中的胎儿。
满心幻想着与胡适喜结连理的曹诚英,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一边看信,一边沾着泪水写下了那首《虞美人》:
“朱颜青鬓都消改,唯剩痴情在,年孤苦月华知,一似栖霞楼外数星时。”
纵然词句饱含血泪,也没有人陪她诵读了;就算有再多的委屈和不甘,她也只能独自忍痛堕掉腹中的孩子。
然而,胡适的背叛与抛弃,竟然没有冷却曹诚英内心爱的火焰。
对于曹诚英心里的苦,胡适不是不知道,在自己的现代诗《多谢》中,他也对曹诚英表达了自己的思念:
一句“我如何忘得”,再次让曹诚英看湿了眼眶。
她发现自己并不恨胡适,她理解胡适的苦衷,她甚至知道自己依然可悲地爱着这个人。
她甚至一如既往地渴望和胡适联系,只要胡适不在自己生命里消失,哪怕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都好。
与她青梅竹马的汪静之向她示爱,她果断地撕掉了对方的情书。
此时,对于满腹才华的曹诚英来说,弥补情感缺憾的唯一途径,就是读书。
1934年,她写信把想法告诉了胡适,胡适知道她也喜欢农学,便推荐她赴美留学,进入了自己的母校——康奈尔大学农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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