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豆

现在是2023年3月23日星期四晚22点08分。我在岳阳。

今晚吃的是蚕豆。蚕豆是春天应季菜，应季的时间很短。蚕豆有两层外皮，一层豆荚，还有一层豆皮，剥完才是可食的部分，有两片蚕豆米合在一起，蚕豆米顶部各有一个小芽儿。蚕豆老不老，从没剥皮的蚕豆就可以看出。蚕豆顶部有个小月芽儿，去掉小月芽儿，如果下面像指甲盖根部的月芽儿面呈灰色或黑色，就说明不鲜嫩了，要老了。今天是我第一次吃蚕豆，竟有一半豆儿的月芽儿面不同程度黑了。还有一种测测鲜嫩不鲜嫩的法儿，带皮的豆儿放水里清洗，浮起的是鲜嫩的，沉底的开始老了。这是我今天得出的经验，剥小芽儿时看出来的。

今晚在网上学做葱油蚕豆。豆荚剥去，留下带皮的蚕豆。洗一把小葱，切葱花小火煎葱油，下豆稍翻炒，加糖、盐，开水略没过豆，小火慢煮，水干尝老豆，若老豆已熟，入口成糜则菜成。糖与盐共同的作用，蚕豆米能吃出一点鲜，这是蔬菜里难得的。

葱油蚕豆是从网上学的，画面很小资。想来就是女儿姥姥的炒蚕豆。姥姥家炒时令菜蚕豆都是带皮的蚕豆，好像是叫炒蚕豆壳，也许记得不对。如果是蚕豆炒鸡蛋，就一定要剥去皮，叫蚕豆米炒鸡蛋。还有蚕豆米鸡蛋汤，鲜得很。我们小的时候，蚕豆还有一种吃法，缝衣针引线，将带皮的蚕豆串成像佛珠，煮饭时蒸在饭锅里。一大串放凉的蚕豆也像佛珠一样挂在小孩子的脖子上，一颗一颗豆儿摘着吃，是小家伙们春天里好玩又好吃的零食。

前面说的都是春天里的嫩蚕豆。蚕豆老了也有妙做法，蚕豆酱便是之一。蚕豆酱怎么个做法，也只有老人知道了。我只记得两个场景，上了霉的蚕豆在曝晒，和做成的酱在曝晒。晒时一定要注意，要用一块玻璃盖住盛酱的陶盆，否则里面会生出小可爱，在酱里一拱一拱的蛆。美味的蚕豆酱做好了，便可做美味的酱豆角、酱萝卜了。还有就是过年时的油炸蚕豆，我不记得老家话怎么叫它了，也不想用超市里现在的叫法。记得这是用老蚕豆泡软的，还要在豆上剪个口子，炸好的蚕豆连皮也吃了，都是酥脆的。在我还是少年时，合肥的市府广场有个五香豆大王，他的五香豆也是老蚕豆做的。用报纸卷个锥形的小纸筒，是5分钱，还是一毛两毛一筒，我已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两种五香豆，一种是烀烂的，一种是硬的皮上还有盐霜。我喜欢烀烂的这种。印像最深的还是五香豆大王戴的厨师帽，我一直觉得他戴得是济公的僧帽。一晃，这是三十多年前的记忆了。

记忆都是这样的碎片，只想记住这些有意思的，好玩的的事，和现在对四季小食的感受结合在一起，让自己开心，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