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生与死的抉择

2023-05-30 00:45:1613:36 4295
所属专辑:DJ昕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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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大家好!这里是昕薇FM,我是段思玉。

昕薇创刊于2000年,这里是年轻女性潮流专属地,读昕薇,与爱美的人在一起!

我一直认为自己没有权利和资历谈论生与死,因为它之于我太过遥远。直到这一次,我如此近距离地接触生与死。

 

余秋雨先生在《收藏昨天》中写道:个人的命运也是一个前后互济的时间过程,如能留诸记忆,定会产生一种回荡激扬的动力循环,让人长久受益。收藏人生,比收藏书籍、古董更为重要。

我下定决心用文字和声音收藏这一段经历。

 

孩子的病从极为常见的呕吐拉稀,到入院观察,再到送进重症监护室,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仓促,让我毫无心理准备。我被医生护士敦促着签了各种告知书、保证书、责任书,在手忙脚乱中把孩子送进了ICU,然后,我的世界安静了下来。泪水像泄洪一样完全不受理性的控制,当然,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理性可言。

 

我脑海中一幕幕闪过他生病时难受可怜的样子,又一遍遍自责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再早一点。医生一次比一次严重的诊断结果,就像当头棒击,使我悬着的心越来越不安稳。紧接着,我重温了这四年多每一个美好的瞬间。甚至,我想到了如果就此结束,未来的人生该怎么继续。再后来,我躺在ICU门外的走廊里睡去了。

 

当我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我这才注意到像我一样度过的人还不少。

 

终于等到主管医生交代病情了。得知孩子病情得到控制,我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才少了些,祈祷的声音慢慢占据了整个大脑。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ICU的门外可以有这么多人。不过因为是儿童医院,所以这里不单单只有绝望,也是很多家庭写满希望的地方。那些双胞胎、早产儿的父母亲人,是满怀希望的等待孩子回家的。

 

一天的等待,我似乎有些看清了人与人之间的生离死别,但我还无暇顾及。

 

二天又从主管医生那里听到了病情好转的消息,我的心情渐渐开始平静,开始越来越多的关注到我所处的环境。

 

三天在楼外的台阶上,我看到一个满脸沧桑的年轻男人在吸烟。不一会儿,我就在ICU门外的走廊里见到了他。他和几个同样等待的父亲聊着天,说着自己从事森林消防工作的见闻。说着说着,也偶尔会感慨,自己做了不少积德的事儿。当天晚上,所有人都睡着了,他自叹睡不着啊。

我得到了主管医生的通知,可以给孩子送饭了。虽然忙碌了点儿,但心情好了很多,等在ICU门外时也和大家聊聊孩子,聊聊病情。我和那位做森林消防的父亲聊了很多,得知了他的一些情况。他的第一个儿子活了半年去世,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现在的老大。二孩政策放开,他想着再生个女儿和儿子作伴。妻子怀孕后不久,检查得知是双胞胎,他喜忧参半。喜的是人丁兴旺,忧的是经济压力。但无论如何,他要努力养活妻子儿女。双胞胎提前到来,由于体重过低,直接送进ICU,四十天后才回到家。可是回家不到十天,双胞胎中的弟弟又病了,再次进入了ICU,也就是遇到我的这次。

 

在我一次次收获孩子病情好转的消息的同时,他收到的回复是“要不,你把孩子抱回去吧。”“病情稳定了,但是脑子不能保证正常。”还有“你是继续治,还是放弃。”他的心理底线从“能生活自理,会使用钱”到“我只能说我尽力了”。

 

如果不经历那些场景,我不会知道,像他这种情况很糟糕的人是所有人中表情最淡然,聊天最多的人。我想,他需要转移注意力,或是需要排解压力吧。

 

又一次,大夫叫他私聊了很久。其他人在外面纷纷议论。半个小时之后,他走出来还是那副沧桑模样,表情淡然。大家很关心地询问情况,他说:“医生说孩子先天没有免疫力,我怎么救他?就算他从ICU里出去了,我要把他放在哪里养啊?”有人劝解他,“和老婆商量商量,不行算了吧。”他说:“我还能怎么办?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我真的没有放弃他,我尽力了。”

 

第四天,主管医生正式通知我把孩子转到普通病房。我们全家人忙碌着为孩子搬东西,收拾床,还要安抚他在ICU里受伤的小心灵。

 

第五天,忙碌且欣慰的日子继续着。因为孩子的病情一点点好转,最重要的是,这些我都看得到。

第六天,我下楼买东西时碰到了那位做森林消防的父亲。我的第一反应是哪个孩子又生病了?他依旧那副淡然的模样,语气平平地说:“我交钱去。昨天又抢救了两次。”


我瞬间愣住了。一个挣钱不多的父亲,一个几乎从未谋面的孩子,一笔巨额的医疗费用,可是说放弃却是那么艰难。


我没有再见他,不知道那个弱小的生命还在ICU里挣扎,还是已经带着父亲的愧疚和遗憾沉沉的睡去?我相信了命运,却也看到了人与命运的抗争。我们该如何看待生与死?至少,我们应该尊重,尊重父母为我们争来的生命,尊重每一个来之不易的活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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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昕薇FM,我是段思玉,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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