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很好,很安于我的环境,早已是麻木的人了,还有什么痛苦,不过我常想毁灭我们的过去,但是哪能办到呢?我愿意我永久这样,到我离开世界的那一天。你近来部里事情忙吗?你很久没有在报上做文章了。”
“我本想毕业后就回乡村去,这污浊纷纭的政治舞台我真不愿意滥竽唱随,但是我总不愿意离开北京。部里事忙得很,工作烦多是减少繁思的妙法,所以我这八年的生活,大都消磨在这个‘忙’字上。”
“喂!潜虬!子和已在上星期去了上海了,假如这时期,你愿意见到我时,我可以见你……”
“你应该满意现在的隔离,侯门似海,萧郎路人,这是我们的命运;我们是地球上最后的胜利者,我们是爱神特别祝福的人(我现在不能见你,我没有理由、勇气去见你)。你应该知道社会礼教造成的爱,是一般人承认的爱,它的势力压伏着我们心灵上燃烧的真爱。为了这个,薏妹,我不愿见你,并且以后你连电话都不要打。这是痛苦,已经沉寂了的湖,你让它永久死静好了。薏妹!你怎么了?薏妹!你不要难受!呵!你怎么不理我呢?喂!喂!”
沉寂了,一切像秋野荒冢一样的沉寂,潜虬晕倒在那个玫瑰绒的躺椅上,旁边也一样放着一盆桃色的红梅,一阵阵冷香扑到他惨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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