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河南某妇幼保健院因欠薪一年多上了热搜,当地卫健委回应:没钱。
没钱的不止汝州。当前,全国各地行政事业单位都在清编。据称,某地仅卫生系统就清退了500多名编外人员。
清退编外人员并不是因为人员有富余,而是为了节约开支。在有些单位,编外人员承担了至关重要的工作,被清退后,单位正常的工作开展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但是没办法,现在地方财力确实很紧张。无法开源,就只能节流,过紧日子。
教育系统清编也在进行中。最近就有不少网友反映,学校有代课教师被辞退,自己的教学任务骤增,感觉吃不消。
因此有些同行表示担忧:清退了编外人员之后,会不会拿正编教师开刀?教师这只铁饭碗,到底还稳不稳?
原本打算考教师编的年轻人也犹豫起来:现在考教师编,是不是跟1911年当太监、1948年加入国军一样,踩到了最背的点位?
这些年,“打破铁饭碗”的呼声很高。结合时代背景与眼前的现实,教师们手里这只铁饭碗,似乎岌岌可危,随时会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笔者以为,完全不需要担忧。在可见的很长一段时期内,至少三五十年,中小学教师这只铁饭碗非常稳。
首先,教师这个职业不会被淘汰。
无论人工智能如何发展,网络教学如何便捷高效,学校教育仍然不可替代。因为学校教育的核心功能并不是传播知识,而是育人。
这个时代,知识是易得的。即便是制造原子弹的技术,也不是什么秘密。不久的将来,人工智能将会取代极大一部分人类劳动,甚至包括问诊看病、写作编程这样的高级脑力劳动。
但是育人这种事,还是只能让人来做,而且必须要让信得过的人来做。软件帮不上什么忙。
在家长们看来,把孩子送到学校读书,一是为了学知识,将来考大学、找个好工作;二是省心,自己不必成为全知全能的家庭教师;三是让孩子与同龄人相处,有利于身心健康发展。
但是站在国家的角度,学校教育的功能远不止此。学校教育强调“德育为首”,这里面的“德”字,内涵很丰富。不仅仅指传统的道德品质,还包括爱国爱党、敬业乐群等集体主义精神。
只说一句,大家就能明白:思想教育的阵地如果丢失了,后果是很可怕的,甚至有可能亡国灭种。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交给市场去做呢?谁知道市场的背后又是哪只手在操弄?
其次,铁饭碗的成本是最低的。
金饭碗的成本太高,不可能大批量生产;瓷饭碗易碎,可能每年都需要更换。只有铁饭碗最划算,价钱便宜又耐摔,天天拿锤子敲打也不妨事。
为什么说铁饭碗教师的成本最低呢?
中小学教师的平均薪酬,大约五至七千元人民币,与绝大多数打螺丝的普工相当。但是中小学教师的平均学历和综合素质却比后者高得多。
如果打破教师的铁饭碗,学校的用工方式跟工厂企业接轨。那么,至少要给到平均八千至一万的薪酬,才能获得同等质量的中小学教师。
否则就没人愿意当教师——既没有发展前景,又没有成长空间,如果职业稳定上也没有优势,谁愿意长期从事这种工作?
到工厂打螺丝至少也学了一门手艺,摆个路边摊说不定将来还能开个加盟店,当个打短工的教师,工资也不高,有什么意义?
老话这样讲:长工百没有短工挣钱,短工找长工借钱过年。长工能够接受低工资,是因为东家承诺了长期聘用。事实也如此,旧时候,地主家的长工,如果不是遇到特别重大的变故,一般不会被辞退。长工年老以后,东家还会给一笔可观的退休费,甚至为长工安排养老事宜。
对东家和长工来说,这是双赢的局面。东家以最小的代价获得了长期稳定且相对优质的服务;长工虽然所得的工资较低,但不用担忧失去工作,不会产生职业空窗期,整体收益尚可。
另外,稳定教师队伍,可以减少新教师培训费用。如果教师队伍的流动性很大,学校每年都要为培训新教师支付可观的费用。
宏观上看,教育工作者的平均从业时间越短,整体培训费用就越高。大量教师转移到其他行业,意味着他们的教师职业技能价值全部归零,整个社会要为此付出很高的代价。
很多人喜欢用国外的教师管理模式作比较。事实上,大部分国家的教师队伍都是相对稳定的,而且待遇也较一般行业更高。正面的就不举例了,以美国的中小学教师为例。
在美国,中小学教师并不是个好职业。工作辛苦,常常一个人任教整个班级的所有科目,每天工作10个小时以上,待遇也不是特别好。因而,美国中小学教师的流动性比较大。
但是,这并不表示美国的中小学教师很容易失业。美国的中小学教师职业门槛很高,进入这个行业的人并不是很多。美国的教师工会很强大,没有正当的理由不能随便解聘教师。美国的中小学教师主要在不同学校间流动,除非是主动辞职,真正“被失业”的情况极少。
不过话又说回来,“铁饭碗”也有先天不足:服务意识不强,一团死水,混日子的人很多,等等。这些问题可以通过优化绩效管理和内部岗位竞聘等方式来解决。同时,还要提高职业准入门槛,将不适教、不爱教的人前置淘汰;要建立完善的教师退出机制,既能将不合格者清除出教师队伍,又能让爱岗敬业者安心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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