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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还看恋综么？
作者｜笛飞
从井喷爆发，到审美疲劳、口碑下滑——韩国素人恋综的发展进程，仿佛开了加速器，
去年，多部恋综赛道的IP综N代，都出现了评分的明显下降，《heart signal》热度不再，《换乘恋爱》跌落神坛，《单身即地狱》《伊甸园》等剧本狗血，观众审美疲劳、嗤之以鼻。
原以为素人恋综需要就此打住了，但 「最爱看恋综」的韩国在恋综赛道依然还有大刀阔斧的势头、源源不断的灵感。
春暖花开的三月，适时的一档被称为「恋综版1988」的新综《恋爱兄妹》上线，背德感十足的噱头，吸引大量目光，一点不含糊的节目内容很快走红韩网，登上TV-OTT恋综排行榜首位，也在豆瓣斩获9.6评分及大量好评。
摩肩接踵的恋综赛道，何以杀出一匹黑马？《恋爱兄妹》作为一档恋综，又凭什么惹得观众又哭又笑，感叹「真的造了一个乌托邦……温暖又富有生命力」？
恋综赛道「第一次」
「古希腊掌管恋爱综艺的神」——韩国导演李珍珠从《换乘恋爱》出走，打造出新综《恋爱兄妹》。
而《恋爱兄妹》之所以狂揽热度，是因为它在传统恋综的基础上，创造超多「第一次」，大胆地叠加了多重设定，玩出新花样。
第一次恋综打造出「兄妹」的嘉宾设定，让手足共同入住爱情小屋。他们要和自己的手足假装初次见面，在寻找爱情的同时，也给手足做助攻。
《恋爱兄妹》共邀请了四组手足，两对兄妹、两对姐弟，单看节目名和如此设定，网友忍不住戏称「满是『德国骨科』的背德感」。
而节目也凭借史无前例的嘉宾设定，把观众的猎奇心拿捏得死死的。
「手足关系」作为悬念被埋藏了，节目组通过「只说名，不说姓」「不问家乡」等要求设定，增加嘉宾之间「被发现」的难度，让制造爱情线的过程，多出了推理的趣味。
巧的是，这其间许多巧合，营造出现代观众热衷的「宿命感」。
当然，设置悬念的开场并不是《恋爱兄妹》首创，《换乘恋爱》猜前任作为行之有效的例证在前，《恋爱兄妹》的推理环节也得以十分流畅且妙趣横生。
因为「手足嘉宾」的设定，所以有了恋综里第一次家庭关系的呈现不再只是一个花字，有了更纯粹的表达。
晚餐是各自的家人分别准备的菜品；晚餐时，世承接到的父母电话；四对手足之间截然不同的成长经历；手足之间，作为暗线呈现的互相照拂、助攻等。
这些交织于节目各个环节的亲情元素，不仅神来之笔般使得每一位嘉宾的性格都更加饱满，也使得亲情与爱情的元素得以更紧密相连。
不过对于许多来恋综只为磕CP的观众来说，前两集也让他们开麦吐槽：「亲情呈现太多了！我们要看的爱情呢！」
但不可否认的是，亲情浓度的提升是《恋爱兄妹》被称作「恋综版1988」的关键因素。第一次有一档恋综节目氛围不是初见的尴尬、勾心斗角和暗潮涌动的抓马，取而代之的是踏实温暖、轻松愉悦和深沉的爱意。
当弟弟正燮得知姐姐允荷在「心动互选」时得到0票时，即便是自己收到两票青睐，也始终高兴不起来。他紧张观察着姐姐心情，在「对话小屋」开放的第一时间，他第一个想要对话和照顾情绪的便是姐姐。
「唯有担心、照顾和他们都不曾发觉的那份深沉的爱。」节目如是说。
而《恋爱兄妹》也促成了第一次以同性、以手足的视角代入，去观察和讨论亲密关系的建立，角度新颖、意义特殊。
节目组设置了写信介绍手足的环节，出圈的一段是「搞笑男」哥哥宰亨温柔地形容妹妹世承像「刚蒸出的包子」——「纯净又温暖」，比喻惹人发笑，真诚的爱意又惹人眼眶湿热。
或许也是手足之间第一次有机会知道，一起成长的彼此眼里的自己，亲密又陌生。也让观众跟随着节目，感受到手足之间的爱意。
如同Buff的叠加，亲密关系中的美好情感在这里集中展现了：男女之爱、手足之爱、家庭之爱——什么都磕到的观众，逐渐营养均衡。
素人恋综的发展其实肉眼可见地已经进入了一个灵感枯竭期。同一种生产模式下的产物实在太多了，《恋爱兄妹》中的惯用套路也如此：恋爱小屋、悬念设置、环节设计、细节放大、制造乌龙……
但《恋爱兄妹》以惯用套路加上诸多「第一次」，形成了有效创新，打破了瓶颈，实打实地给恋综赛道帮了大忙。
想造综N代，必须卷起来
恋综，尤其是素人恋综，在这两年遭遇了收视下滑、受众疲劳、营收爆冷等问题，就客观的市场环境来说，现代人的心动实在是太难了；但就节目主观而言，的确是遭遇创作瓶颈期。
但是纵观恋综的发展，也逃脱不开「卷」起来。
首先，自然是在宣传筹备期就开始夺人眼球、制造悬念的卷嘉宾。
正如素人恋综《恋爱兄妹》，单以「手足」的嘉宾设定，就已经足够令人好奇。而看了节目的观众，也很难不被节目选嘉宾的用心和能力打动：家庭融洽、欢喜冤家的宰亨世承兄妹，优雅高知、极度姐控的允荷正燮姐弟，长兄如父、妹宝无忧的龙宇珠妍兄妹，成为彼此唯一亲人的初雅哲贤姐弟。
同样是手足关系，但经历着截然不同的人生，横向对比差异化显著，纵向行进戏剧性更强。
而作为舶来品的本土恋综，也经历了从明星、网红，再到素人的发展，嘉宾的设定逐渐多元：以30+群体为主的《半熟恋人》、主打「Z世代」的《怦然心动20岁》等。但整体而言，悬浮于表面的人设与情感，在后期塌房的几率太多，往届嘉宾口碑崩盘，往往也使得IP难以达成「综N代」的预期。
可以看到，国产恋综的选角主要还是集中在精英阶层，离普通观众的生活十分疏离，并且节目组常常背调不尽心，甚至出现过节目未播出就已被爆出黑料的情况。
作为恋爱综艺的主体，考量嘉宾一定是非常重要的环节，颜值、性格、履历、人品都是影响节目走向的重要因素。
其次，是卷节目设定与形式。
韩国这两年比较火爆的几档恋综：分手情侣同居一个月的《换乘恋爱》，离婚夫妻同居3天2夜《我们离婚了》，打出「亚当」和「夏娃」旗号，男女嘉宾极致火辣的《伊甸园》以及挑战尺度的《单身地狱》等等，无一不展现出节目形式上尽可能地去卷。
节目设定的思路在横向拓宽，形式也在不断上下刷新「还能这样玩儿」的认知，但是在节目的深度与思想却难以发生较大改变。
新的IP出现，依靠博眼球的形式短暂地火爆一阵，但续集慢慢走向疲软。所以，形式的吸睛固然重要，但节目还需要拥有更耐琢磨与深厚的宗旨和思想。
最后，短暂地火爆过的卷，是比一比「谁的剧本更狗血」。
「争吵」、「撕逼」、「不和」、「劈腿」、「阴阳」 ……或许从一开始恋综里这些狗血的剧情总会将节目推向高潮，但是慢慢地观众在其中逐渐审美疲劳，剧本化的操作，弱化了真人秀的随机性和不确定性，让恋综所承载的「观察」属性大幅度减弱。
所以，《恋爱兄妹》所营造出「无剧本感」的真实，让它在一种「剧本」恋综里弯道超车。
虽然没有腥风血雨、波澜起伏，但情节设计和推动中，激发出温暖平静的爱意流淌，也能真实地打动人，它也阐述了节目的观点：恋爱并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斗，它是在爱与希望浇灌下，慢慢开出的那一朵花。
所以，想要拥有「综N代」生命力的恋综IP，依然需要「卷」，但「卷」的方向并不简单。
从恋爱综艺到社会观察
「恋综的类型是可以拓宽的，如果将恋综视作一种节目类型，很容易变得非常老套，但如果是通过恋爱这一内容框架观察人类心理，就可以有很多变化。」《恋爱兄妹》导演李珍珠曾在采访中谈到。
而在1号看来，《恋爱兄妹》固然达不到「开天辟地」的成就，但的确提供了新思路和范本。
恋综能呈现的不仅是爱情，而是以爱情为核心，对亲密关系网的观察。
在《恋爱兄妹》中，在建立一段新的亲密关系时，引入了先天具有血缘羁绊的兄妹关系，其实不仅是透过它展现每个人的成长和家庭环境，让每个人的形象得以变得更立体、丰富，更是对原生家庭的一次直观探讨。
原生家庭的条件、环境给子女的性格、成长、三观，甚至人生带来了怎样的影响，在《恋爱兄妹》中其实是显而易见的。
四对手足之中，有家庭幸福和睦，手足之间的爱是欢喜冤家：在哥哥成为「0票男」，妹妹一边不屑嘲讽「我哥没人气关我什么事」，一边忍不住为哥哥积攒人气——在其他人面前竭尽全力附和哥哥长得帅；
有的父母离异，甚至背井离乡，手足之间的爱是彼此唯一的依靠：在「对话小屋」开启时，弟弟第一时间选择和姐姐对话，希望在只有彼此的安全空间里坐一坐「充充电」。
也难怪有网友评论：「没想到一档恋综，亲情线成了最戳人的地方。」
《恋爱兄妹》的成功破圈，给了国产恋综新的解题思路：「亲密关系，还能从什么样的角度去呈现和观察？」
而除了对亲密关系的多角度呈现，恋综也在此基础上逐渐朝向社会观察的方向发展。
担起重任的，除了节目本身的议题、环节之外，更多的是演播室嘉宾的参与讨论。这是1号认为国产恋综做得比韩国恋综更专业且有价值的地方，演播室的嘉宾往往不局限在娱乐圈艺人，而是加入了社会学专家、心理学者等专业人士。
比如聚焦经历了失败婚姻的单身男女的《春日迟迟再出发》，聚焦面临婚姻危机的《再见爱人》等节目，开始邀请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社会学系副教授沈奕斐、华东政法大学教师杜素娟、中国政法大学微反应研究小组组长姜振宇等专业人士进入恋综观察室，从更为系统的角度出发进行社会观察，对亲密关系进行解读，给予观众更有价值的理念传输。
最后，是恋爱综艺不该缺「人」味儿。
社会关系中，最主体的始终是人。所以抛开剧本，抛开人设，回归本真的出演，难得也精彩。
在《恋爱兄妹》中节目组的一个细节也很打动观众：节目设计了父母惊喜通话的环节，在决定是否要这个环节之前，节目组特意与只有彼此相依为命的姐弟二人对话，询问他们是否会因为这个环节的存在感到不适和介意，并表示如果会因为无法接到父母的电话有任何不适，节目可以不设置这个环节。
不强行煽情，不消费苦难，这是很多节目不愿意去做的，尊重嘉宾，也尊重观众，所以更显难得，也更显社会气息的人味儿。
值得一提的还有，每每看恋综，总有人看见映射催婚、催育的社会现实。
在《恋爱兄妹》里，观众开始感叹：「想生二胎了！这不会是韩国的生育宣传片吧？」这或许也是另一种程度上的成功与破圈？
推陈出新是任何一个赛道持续精彩的手段。所以也能看到，恋综有意识地更紧跟社会现实地出新了，这便是向好的一步。
1号结语
比磕上一对CP更让人着迷的，是亲密关系本身。
恋综，不该仅仅局限于男女的心动和爱情，还有更多丰富的内容可以拓展，亲密关系本就包含着更多元的议题：原生家庭、青梅竹马、闺蜜弟兄……
而「不论是否有人选择你，这里都至少有一个人坚定地爱着你」，《恋爱兄妹》这个充满宿命感的温情底色，是它被称为「恋综版1988」的关键因素。而也正是因为它展现出了多元爱意的亲密关系——爱，也以各种形式涌向观众。
这不是一个写了剧本的爱情秀场，恋综其实完全有机会成为以温暖和生命力为底色，具有更广泛意义的综艺类目。
这或许才是「以亲密关系为轴，以爱为呈现」的恋综最终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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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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